季知夏是去找江驯了,江驯和椿岁这状态也的确是出问题了。她没想到的是,季知夏找完江驯,没对她说任何缘由,就替她安排搬离了时家老宅。还冠冕堂皇地找了个“离学校近方便学习”的理由。
即便如今的住处和吃穿用度和之前无异,她也明白季知夏的心思了。
呵,不是亲生的果然不是亲生的。她装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就因为一点怀疑,连季知夏都想放弃她。
她不是没有感知到季知夏对她偶尔流露出本性的心惊。
她也想忘记,她也希望自己真的和椿岁一样,被椿浚川夫妇收养的时候才三岁不到,小时候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那对夫妇的亲生小孩。
她也想收起本性,好好做时家的女儿。她也不是不知道,偶然间流露的恶意,季知夏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没有戳穿她。
可是没办法,谁叫她去时家的时候,已经是能清楚记得很多事情的年纪。更记得那一张张干净单纯——却让她厌恶至极的小孩子的脸,在她面前从信任地笑到恐惧地嚎哭。像是永远有只无形的手拽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一生下来就喜乐无忧,她却只能充当恶人的工具。
她已经分不清是惧怕——怕季知夏有一天发现,她就是鸠占鹊巢的罪魁祸首;还是怨恨——恨凭什么是她要被生在泥潭里。
既然如今连季知夏都要放弃她,那她干脆做个恶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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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候,椿岁想去找乔熠探探口风,没想到乔熠倒是先来找了她。
“岁岁,你就这么忍心把我们家阿驯给甩了啊?”乔熠一脸沉痛地问她。
“??”椿岁一脸懵逼。渣女竟是她自己?
“那成语怎么说的来着?”乔熠再接再厉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思念成疾?病入膏肓?”
“……过了。”椿岁忍不住制止他。
“真的。”乔熠一脸正经,“我认识他那么久,就没见这人生过病,就连那时候他妈妈……”乔熠顿了顿,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让江驯自己和椿岁说得好,“你是不知道,他昨天烧得都去医院挂水了,跟神经病一样。”
“……”椿岁一点都不明白发烧和神经病有什么必然联系,却忍不住心疼起来,“真跟神经病一样了啊?”
乔熠:“……”
“啊,”乔熠点点头,“这会儿还在家里躺着呢,可惨了,饭都吃不下。”
乔熠说完,开始装模作样地东摸西蹭,顺势把一早准备好的粉色保温桶隆重推出:“我烧了点粥还做了酱菜。哎,就是这会儿也走不开啊,店里那么忙。”
椿岁眨眨眼:“……那我去?”
“那这多……”乔熠想想还是别假客气了,“多好的事儿啊,那你赶紧拿上去吧,他这两天是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啊,”椿岁抱住被强塞过来的保温桶,怀疑自己被套路了,“可是他会给我开门吗?”
乔熠抬手拢住嘴,神秘兮兮地说:“我和佑佑以前住那儿的时候,在消防栓里塞了把备用钥匙。你别敲门,直接进去,他现在虚弱得很,你就算为所欲为,他都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
“……行吧。”椿岁替交友不慎的江驯默默点了支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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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驯吃了药浅睡的间隙,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以为是乔熠,也就没起来。只是随着厨房里那一声声菜刀剁进砧板的惊天动地,江驯终于忍不住撑开眼皮半坐了起来。
“乔熠?”嗓子里烧得跟烟熏火燎过一样,江驯哑着嗓子问了下,声音很低。
厨房剁骨头的架势却停了。不算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当椿岁拎着把菜刀出现在他卧室门口的时候,江驯一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跟乔熠说的那样……是有那么点精神病在身上了。
幻视得有点严重。
“呵,”提着刀的女侠轻呵一声,一脸的匡扶正义,腰板挺直居高临下,对着斜靠在床上的江驯说,“江驯,你也有今天!”
江驯:“……”
江驯:“……?”
在明白不是自己幻视后,某种莫名的释然和解,像要冲开那层阴暗沉郁一样,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江驯觉得很好笑,又莫名鼻酸。
小姑娘无疑是骄傲的,会在自己误会她时高傲地表示不愿与他和解。也会在明明是喜欢他,还误会他喜欢的类型和她完全相反时,明确地表示她会变得更好,但不会改变自己的个性。
但是此刻,她依然选择了重新站到他面前。
江驯没说话,椿岁看着才两天没见,下颌轮廓都清瘦得更凌厉了的少年,鼓着的一肚子气都不忍心生了。
“你给我等着!”握紧菜刀,椿岁撂下狠话就走。
乔熠这家伙太不靠谱了,为什么酱菜不先切好??
椿岁搬了他写作业的椅子坐在他床边,恶狠狠地盯着江驯喝完大半碗粥,冷眉冷眼地问:“还要不要再加点了?”
“岁岁。”江驯叫她。
“啊,”椿岁板着脸看他,“干嘛?”
“冬令营……”江驯说,“我还是会去。”
“哦,”椿岁斜了他一眼,“你去呗。本来就是好事。”
“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江驯很轻地弯了下唇角,垂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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