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少年低低的嗓音吐出简单的四个字,像用轻软羽毛拼凑起来的一笔一划,任由夜风载着飞上树梢,又极有目的地落到她心上,轻轻痒痒地缠绕。
椿岁抿了抿唇,拿乔似的轻咳了两声,像是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应声。
谁叫以前她要说,江驯三番两次不让她说出口的!那就干脆让他再等等吧!
江驯眉眼微挑,失声轻笑了下。
小姑娘记仇得很,一副把骄纵放在脸上你能把我怎么办的表情。
嗯,他的确不能怎么办。
“我下不来了。”椿岁闲适地晃悠着腿,撑着枝桠居高临下看着他,理直气壮地睁眼说瞎话,还不忘得意地晃了两下脑袋,“你接住我。”
江驯仰头看着她,喉结在脖颈上轻滚了下。浓密的长睫往下压了压,好让某种微妙又无处不在的情绪不要翻涌上来。少年扬手抬起胳膊,对她说:“嗯,下来吧。”
少年平日里疏淡的嗓音压得特别正经,偏偏这点正经的语调却没藏住嗓音带着轻沙的细微变化。
椿岁憋着得逞的笑意,无声抿了下唇角,完全没管江驯能不能接住她,像个张开飞膜的鼯鼠,掌心松开撑着的枝干就往江驯怀里扑腾了下去。
江驯知道小姑娘立志以撩.拨他为乐,就是还真有些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管不顾。
既为她的全然信任愉悦,又为她的胆大乖张头疼。
为了好好接住她,江驯不得不托着她紧紧抱住。一手掌心压着她后背,怕她重心不稳后仰,一手胳膊隔着衣料环着小姑娘的腿怕她掉下去。似乎动一下不合适,立刻松手也不合适。
少年抬睫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脊背绷得有些僵。
腾不出手去摸一下急速升温的耳廓,椿岁胳膊环着江驯的后脖颈没撒手,低头看着他。
方寸里,空气被划成一片无形的空间,少年身上清新浅淡的薄荷香被体温氲出奇异的热度,混杂着庭院里草木的香气弥漫在身边。
椿岁以前就知道江驯生得好看,在她对吃喝玩乐,比对其他有的没的爱得更深沉的年纪就知道。
就是……好像如今的每时每刻,每一个细小零碎的新的瞬间——比如此刻扬着长睫,映出月光树影的琥珀色瞳仁藏着清亮又翻涌情绪的江驯——都能让她在当下稍不经意就心跳怦然。
鬼使神差,非常没有节操地舔了舔唇,椿岁卷翘的长睫下意识眨了两下,都听到了自己吞咽的声音。
江驯:“……”
江驯:“……?”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江驯努力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神情淡然,嗓音松松懒懒地问她。
“?”椿岁愣了下,维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没变,脑袋却一个激灵,努力回想起她最近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驯笑了笑,直接给了她答案:“下个月的等级考准备好了?地理给你划的重点背完了?给你整理的综合分析题都做完了?”
椿岁:“……?”
少年唇角轻勾,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明说话的声音轻缓好听,听在椿岁耳朵里却欠得让人想掐住他命运的后颈皮。
简直字字扎心。
椿岁听得完全失去世俗的欲.望,江驯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继续用那副语气念叨:“生物那几个老是出错的地方不会再出错了?反射弧各部分的组成和功能,神经冲动产生和传导的知识点不会再和别的记混了?”
小洋楼偌大的庭院传来少女的惨嚎——
“江驯你够了——!”椿岁满脑袋反射弧和神经冲动,主动松开环着他后脖颈的胳膊忿忿跳回地上,头大地闭眼拒绝回答,“记住了记住了!我两个脑袋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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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时间从不为任何人停留,照旧一篇篇翻过。
窗外稀落渐浓的蝉鸣声隔着玻璃,显得又空又远。某些事情也发生得就像从没在现实里发生过一样。大概只有在抬头看见杭宗瀚身边一直空了下去的座位,才知道事情真真实实地在她的生活里发生过了。
十几年前的那十多起拐卖案,作为“孙姐”的女儿,时语姝参与其中。或许鲜少有人会怀疑四五岁的小女孩,也会是恶的帮凶。
那伙人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利用小孩子降低家长的防备心,拐卖小孩子。
当年“孙姐”那位g省的煤老板买家,指定要一个富人家漂亮聪明,年龄又要小到不记事的女孩儿,给他们家的傻儿子做童养媳。那会儿父母各自忙于事业,经常不在孩子身边的时家小女儿,就成了那伙人盯上的目标。
时语姝告诉椿浚川,小时候的椿岁就很漂亮。就算她被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一样,去接近被阿姨带出门玩儿的小椿岁,也依旧觉得自己和椿岁的世界格格不入。有种嫉妒和不甘,像是天生根植在了基因里一样。
如果说曾经的时语姝是因为年幼被摆布,那如今……真实年龄已经满了18周岁,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她,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的决定。
“孙姐”为了保她,把罪责一个人揽了下来,那些同伙可没有这份母爱。那几个男人把时语姝怎么策划参与和提供她回程路线、家庭地址,又希望他们把她卖去哪里的经过交代得明明白白。
那个被作为她的替代,被拐卖去煤老板家里做童养媳的女孩儿也被找到。那家人在知情的情况下收买被拐卖的儿童,同样触犯了刑法。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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