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在每个教室计数牌越变越小的数字里到来。
好像成人礼和宣誓的声音还在耳边,椿岁就被敲门声从梦里拽了起来。
“岁岁,醒了没?”门外时年念经,“今天可别再赖床了啊。”
迷迷瞪瞪地闭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坐直,才惊觉原来就是今天了啊。
带着些微紧张感的期待,让椿岁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让光溜进睫毛缝隙,无声笑起来。
他们几个的考场就在二中,季知夏和时闻礼也和大多数父母一样,即便这一天有再多的事情,还是抽出时间来,给即将迎来称得上人生大事的小孩儿们送考打气。
“吃完了老爸老妈陪你们去学校啊。”时闻礼吃着早饭说。
椿岁绷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故意问:“陪我俩过马路啊?”
时闻礼:“?”
时年看着只有被椿岁噎住才怼不开的时闻礼乐:“这阵仗,我第一天上幼儿园那会儿都没这么隆重。”
“就你话多,”时闻礼瞥了时年一眼,不过今天考生最大,“吃完别忘了再检查一遍要带的东西啊。”
老爸今天这么哑火,时年都不好意思开腔了,抿着唇角直点头:“晓得了,昨晚就都收拾好了。”
饭桌上,牛奶是煮开了才放温热的,上面还结了厚厚的一层奶皮。鸡蛋是白水煮的,已经剥好了壳,一桌唯一的“大荤”被虾饺勉强认领。
椿岁望着素得拧不出一滴油水,生怕他们吃错一点点东西的一餐,看着老爸老妈脸上演技颇佳的“轻松”,趁着嘴里那口温牛奶咽下去:“老爸老妈,你俩别绷得那么紧,放松点。”
季知夏优雅的进食姿态一顿,眨了眨眼睛:“这么明显呢?”
“老婆你今天比跟我谈恋爱那会儿还正经。”时闻礼补刀。
季知夏:“滚蛋。”
椿岁刚起床时那一咩咩紧张感都被俩人比了下去,憋了一会儿的笑终于没忍住:“就这演技,还挺偶像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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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椿岁觉得平时就不怎么闹腾的整个小区,昨晚格外安静,直到下楼看见马路上不时来回穿梭的爱心出租。
原来有好多人在关心他们。
椿岁摸着手机给置顶之一发过去:【你出发了没?】
对面很快回过来:【回头。】
椿岁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正等着她回头的江驯。
少年依旧是那件简简单单的校服白衬衫,唇角抿弯的弧线漂亮又和软,曦光铺满清透纯粹的浅瞳色。
椿岁下意识地想蹦跶过去,才想起来身边还跟着老爸老妈和时年,于是非常矜持地,只是笑嘻嘻地朝着江驯挥了挥胳膊,顺带克制地踮了踮脚。
时年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一脸没眼看地啧了两声。却又因为只有江驯在人群里“特立独行”地只有一个人,把嫌弃咽了回去。
要说狠还是祁昀狠,仿佛“不听话”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这下连时闻礼在时年眼里都变得慈眉善目起来。
“爸爸——”乔佑的小奶音伴着哒哒哒的跑路声,一把抱住江驯的大腿,“我们来给你送考!”转头没松手,就开始向各方人士一顿问好,“叔叔阿姨好,姐姐和姐姐的哥哥也旗开得胜!”
老爸老妈稀罕着小朋友,椿岁笑嘻嘻地揉了揉乔佑脑袋:“谢谢佑佑啊。”
即便江驯不在意是不是一个人,可是有人关心着他惦记着他,总还是好的。
时年跟着好笑地揉了揉这个早熟小朋友的脑袋。他也是后来才终于知道,岁岁嘴里的“柚柚”是这个“佑佑”。
跟在后头的乔熠已经不想管他了,反正也管不住。
这小崽子简直有社交牛逼症。
正常速度跟过来,和大家打了招呼,乔熠才和江驯几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们三个喜欢什么款式的横幅?明天等你们出来的时候给你们拉一条。”
江驯好笑,刚想让乔熠别真的搞,就听见椿岁一本正经地给出建议:“热烈庆祝江驯同学预提本市状元?会不会太低调?”
“……”江驯轻挑眉眼看着她,一脸让她发挥的样子。
“啧,”时年酸溜溜地抬胳膊点了点她脑袋,“当你亲哥不存在?说不定我超常发挥呢?说不定我就攒着三年的运气等这回呢?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那我做俩备着,”乔熠乐,“你俩出来的时候给我个眼神暗示,谁有把握我扯谁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哈。”椿岁很严肃地看向时年,“情场失意考场得意嘛。”
时年:“??”
我失什么了我??
“岁岁谦虚了啊,”雷震从不知道哪个同学堆里冒出来逗她,“到时候成绩一出,‘黑马竟是我自己’。我可是昨晚跟老发说了,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时年和江驯这俩都太让他放心了,大大小小的考试和竞赛就没有掉过链子,椿岁却是从刚入学时候的上课补眠选手,进化到后来半夜还能在朋友圈打卡英语单词的鸡血加班人。
椿岁憋着笑对雷震抱了抱拳,的确没想到老师比她自己还敢想。
“你们发哥在那儿等你们呢,”老雷朝校门边指了指,揭老底似的嫌弃道,“看他这会儿淡定吧?笑容依旧吧?昨晚跟我电话打了得有一小时,东拉西扯的连考完了要去哪儿旅游都规划好了。我都不知道他带过那么多届毕业班了怎么还能这么不淡定的。”
椿岁听着雷震跟上火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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