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竟就惹上了一群土匪头子,这可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言府正厅,一妇人满头珠翠环饰,身着素黄色齐胸曳地襦裙,外罩一件无领交颈宽袖褙子,祥云暗纹锦缎的料子,衣襟以及袖口都绣着拇指大小的花样做装饰,暖橙色的衣带垂至衣角,行动之间犹随风曳,当真是华贵端庄艳丽不可方物。
嗯起码在一刻钟之前确实是这番模样。
可在一刻钟之后的现在――因只顾得跪坐在地上哭天抹泪,一袭长裙沾染上地面的灰尘不说,且被涕泪打湿而染做一团团黑泥的污渍根本辨不出原来的模样,皱巴巴的蜷成一团,可是连脏乱的抹布都不如。
白玉梅花簪、金凤含珠步摇,头上的珠钗随着妇人一下一下的抽泣而震动不停,便不时见着几缕松动的乌发滑落下来,偶有贴上脸颊,就混合着脸上哭花的脂粉,白的粉的污的黑的,真真是‘色彩缤纷’!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言家家主言意烦躁的在厅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回过头来就见着自方才进来就一直哭闹不休的妻子朱氏此时更是蓬头垢面只顾搂着儿子干嚎,丝毫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气度,那张脸此时也沾满了涕泪污物看着就让自己隐隐有些作呕。
“别哭了!”言意一声大吼,惊得妇人打了个颤,到底闭上了嘴吧,只敢用丝帕捂着眼睛,悄悄低泣。“到底是妇人,成天只知道哭!难道只要哭一哭就能想出法子救的了肆儿了吗?”
“就是啊,娘,突然把我叫回来难道就是陪着你在这里听你哭丧吗?”言肆不耐的掏掏自己被震得有些发痒的耳朵,吊儿郎当的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好不容易才摸了一个**就能把输掉的都赢回来呢,结果都是因为娘你,我可是已经输了一百两银子呢!”
朱氏也知儿子牌瘾甚大,不过这次倒是因着自己的缘故竟然丢下一半的牌局跑了回来,只觉没白疼这个儿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耐心哄道:“肆儿乖,输了便输了,待会你再去账房那里取上几百两银子不就成了?”
她却不知言肆根本就是输光了银子不说,又立下了几百两的欠条,那几个人恐他打白条,才怂恿他回来,只待拿够了银子再去战上几百回合!
所以既然已经拿了银子的言肆轻哼一声,就想起身走掉。
朱氏却一把捉住他的手,急道:“肆儿你先莫走!”
“哎?娘你还有什么事啊?”言肆有些不耐。
“今日叫你回来可是关乎你的终身大事!你这人不在又怎么是好?”
“娘你有没有弄错啊?”言肆本来抬出去的腿立马又迈了回来,“我不过是去年才及弱冠之礼,不是说好了成婚一事待我遇见了真正心仪的姑娘就会告su你,到时再成亲不也不迟嘛?为何你们现在出尔反尔,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冒出一门亲事?”
不怪乎他如此激动,言肆一向仗着自家家世富贵,又自诩fēng_liú人物,常常与一伙公子哥在街边闲逛遛鸟,整天无所事事,净整些淫诗艳词调戏那些路过的良家女子。
在言肆看来,女子不过是用来暖床生子罢了,他家大业大,人又长得极俊,只要招招手,不论是万花楼的头牌或是小巷里的俏寡妇,哪个不是争着抢着要上他的床?
再说这床上的人有一就足矣,娶亲什么的太过累赘,家中有着父母念叨就足够烦人了,他又何必再给自己去找不自在?
所以言肆仗着父母对自己的宠爱,迫得他们应下那句誓言,不过是想多几年自由日子,娘子?他或许会娶,却是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又或许爹娘年纪大了他一辈子都是自由身也未尝不好。
可是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给我说明白了!”言肆见爹娘表情严su不似作伪,有些动怒。
“你吼我做什么?”朱氏委屈的低了低头,她此时不再哭闹,也知如此解决不了事情,她那般不过也是为了逼言意表个态度,现在正仔细整理自己的衣装发饰,然后向儿子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一旁的言意,“你去问你爹去!”
“爹?”
言意看向他,蓦地叹了一口气,“说来,都是一场孽缘啊”
原来言家世代经商,自是走南闯北的到处奔波。
而言意年轻时作为家中独子,却是早早就背负整个家的经济重担,所以,即使那时外面世道动荡,到处战乱,但为了家人能够吃口饭活下来,言意不得不继续向南运米,向北送棉,赚一些战争钱财。
那一年已是隆冬而临近新年,言意才做完一笔买卖往回家赶。哪料想竟是在半路上遇见土匪打劫!
情急之下躲在马车下的言意得幸逃过一劫,不曾被那些难民流寇夺去性命,可是他终是被人发现并揪了出来。
那时被人逼迫的跪在地上的言意只看了一眼周围,白的雪,红的人,残肢遍地分不清谁是谁,却也知道,定是无一活的了。
若是自己迟了一步那么自己
“所以后来呢?”言肆听着爹爹讲述以前的事情,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和我的亲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还用说嘛?当初老爷能够平安回来定是那土匪头子趁机威胁要了许多什么好处才是!”朱氏最快的说道。
言意有些不悦,可想到当初无论自己说什么,甚至答应奉上全部家财都面不改色的土匪,当听到他家中已有妻室且还有一子便马上眼睛放光挥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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