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成亲那一日的小镇格外热闹,关于言家要娶一个土匪做儿媳的流言几乎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所以人人都好奇的堆挤到言家门口来看热闹。
只是嫁人娶妻本就是件喜庆的事情,合该邀请各路亲朋好友,众人一起见证和祝福两个新人以后永结同心长长久久,可在言家门口除了那些来看热闹的围挤了一堆,应邀上门前来贺喜的人却少得可怜。
人们看着在外面迎宾的言家老爷言意那张阴阴的,僵硬假笑的脸,不免有些心灾乐祸。
这也不是说言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般招人嫉恨,不过是人的劣根性罢了,有句话不是说:“看着你过得没有我好,我就开心了”吗?
不过即使是对这门亲事颇有微词的言家,迫于亲家的‘淫威’,除了这请客一事,其他的礼数都还算周全――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喜字对贴,从大门外往里探去,倒是能看见院里各处翻飞的红纱帐,喜庆非常。
忽而一小厮从远处跑来,大喊道:“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快快快,迎亲,把鞭炮响起来!”言意忙命人前去张罗起来,自己整整衣衫迎了上去。
鞭炮齐鸣声中,隐隐听得唢呐铜锣吹吹打打越来越近,人们都不由得伸直了脖子朝那个方向望去。
乖乖,这新娘子总算来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哟!
送亲的队伍,迎头的自然是吹拉弹唱的奏乐队,其后则跟着一顶四人合抬的喜轿,圆顶方身,摇摇晃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人们在盯着那扇鸳鸯戏水并蒂花开的轿帘好半晌,确定那莲花不香鸳鸯不活,更不可能会突如其来的刮一阵大风恰好卷起轿帘让他们好一睹新娘的真面目时,终于打消了兴趣,失望的向后望去。
那里跟着的应该是新娘子的陪嫁。
有人曾讽刺的笑出声,“土匪头子嫁闺女能陪嫁些什么好东西?那可都是民脂民膏被活生生的搜刮了去!凑这等子血血淋淋的热闹也不怕遭报应倒血霉啊!”
所以人们难免就生了些膈应的心思,瞧着那些陪嫁的嫁妆就好像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似的,两眼放着光,紧紧盯着一点儿也不放松,倒好像下一瞬就要扑上去哄抢回家。
不过好歹挑着那群嫁妆的人个个都是身强体魄的壮汉,尤其是腰间系着一把红绸象鼻大刀,就让这些人再不敢造次。
可待看清了那些东西,人们都不由愣了一瞬。
长居小镇的人朴实无华,对于贵重东西的认知也只在金银珠宝,玉石玛瑙这种一看就是亮闪闪明显很值钱的东西上,所以对于新娘子的陪嫁物想的也是必定是能够闪瞎人眼睛的金山堆银山堆这样的画面。
围观的人都已经将眼睛半眯起来,以备真的会闪到眼睛。
结果真的被闪到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新娘子的嫁妆竟然是一套新的武器装备!
什么刀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当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甚至连一整套的盔甲都有!
那在阳光下泛着森冷光芒的刀锋,当真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
言意的脸终于不再沉沉的,黑得像阴天时天上积聚的厚厚乌云,想着待会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比旁边赶来的朱氏涂脂抹粉的脸还要白。
朱氏心惊胆战的看着那伙人嘿咻嘿咻的提着那些杀器来到自己面前,呼喝一声放下肩膀上的担子,只听嗵的一声,尘土飞扬,地面碎石镇裂,散开一道道如蛛网的细纹。
“老、老、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
朱氏吓得用力揪着言意的袖子,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若不是怕惹怒这群土匪,她恨不能想着就嚎上几嗓子,要不然现在憋得胸口闷闷的疼。
言意到底是一家之主,定了定神,道:“莫怕,总归今天是吉日,他们也不会动手的吧?”
这句话说出来明显的底气不足,都不知道是在安慰朱氏还是安慰他自己。
喜轿很快就被抬到言府门前,言意壮起胆子逼着自己上前与领头的一个人打招呼,但见那人最多不过二十几岁的年龄,虽是气质沉稳,气势逼人,却绝不像记忆里那个土匪头子的模样。
“言老爷有礼了!”那人先开口道:“在下吴斐,奉家主的命令前来护送小姐出嫁,另家主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涵!”
言意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抽。
什么叫他多多包涵?亲女儿出嫁,当爹的却不在,这是亲爹嘛?
“哪里哪里,在下明白在下明白。”抽抽归抽抽,言意还是不得不捋平了嘴唇,僵硬的扬起一个弧度,“辛苦你了,亲家他有事要忙也是迫不得已,我等自然能够理解!”
可一想着这位亲家的本职是什么,言意就忍不住想这人到底是去忙些什么,然后想到的景象又让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言意尴尬的,或者是心有戚戚焉的说不出话,吴斐也是沉默不语,气氛一时僵冷下来。
后来还是喜娘见这些人都杵在这里不动弹,担心误了吉时,忙上前张罗道:“哟,几位老爷莫不动啊,误了吉时可如何是好?”
“对对对,鞭炮不要停,继续响着,迎新娘子进门咯!”
鞭炮再次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响声甚是热闹,调皮的孩童被激的跳来跳去,尘土扬起,带着硝烟的气味,却并不难闻。
按着规矩,
喜欢匪朝伊夕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