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活是一个比较简单的花臂,手机在手边震动了一会,成岩没顾得上接,在一旁学师的徒弟拿起了成岩的手机,问道:“老师?”
“帮我接一下。”成岩的声音闷在口罩底下。
朱宇接通了电话,听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什么,握着手机转述给成岩听:“老师,是金老板,他说他那边刚到了一批新酒,让你一会上他那去。”
“告诉他我晚上有事,没空。”成岩简短道。
“哎,好。”
纹花臂的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看着弱不禁风,从头到尾都没哼哼一声,也没跟成岩闲聊,成岩最头疼那些没话找话的,喜欢这种话少的,在他干活时不打扰他的。
小姑娘五个多小时没说一句话,这会确实是忍不住了,声音很轻地问:“帅哥,是不是快好了呀?”
成岩嗯了一声:“快好了。”
小姑娘咧嘴一笑:“可算好了,我这条胳膊都快没知觉了。”
手里的活结束后成岩进了休息室,没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打开衣柜,接通电话切换到了免提。
来电的还是刚才那位,朱宇口中的“金老板”。
“晚上什么事啊?我可刚下飞机,咱俩多久没见了。”
成岩换了身衣服,对着穿衣镜理了理头发,说:“我真有事,已经提前跟人约好了。”
“约了人?谁啊?谈男朋友了?”
“没有。”
“那你是?”
“去相亲。”
金海辛愣住了:“……真的假的啊?”他的语气满含怀疑,在安静了几秒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成老板。”
成岩拿着手机走进洗手间,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仔细地洗起手来。
成岩一边洗手一边说:“我三十五了,相个亲不奇怪吧。”
“不是,成岩,我刚认识你那会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追你啊,那会怎么没见你搭理过谁,你今天突然告诉我你要去相亲?”
金海辛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挖苦道:“相亲好啊,你再不找一个合适的,再过几年性功能都要衰竭了。”
成岩不想跟他瞎臭贫:“我以前的老师介绍的,不想驳她的情。”
“这种情,该驳的时候就得驳,万一人家看上你了,你又不喜欢人家,到时候闹心的又是你自己。”
“嗯……”成岩想了想,照实说:“她说那个人长得挺帅,见见也行。”
金海辛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外貌协会。”
成岩从裤子口袋摸出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相亲对象的名字和号码——
江暮平
成岩盯着那三个字看了会,喃喃道:“挺巧的……”
“什么?”
“这个人的名字跟我高中班长的名字一样。”
“你居然还记得你高中班长的名字?我连我初恋是男是女都不记得了。”
成岩把便签塞回了口袋:“不会忘的。”
成岩拾掇了一番后就出发了。
他对金海辛说的话有三分是玩笑,但基本都是真心话,不想驳老师的情是真,外貌协会倒也不假。
他没那么极端,不信奉独身主义,只是一个人久了,习惯了,渐渐地就懒得打破这种现状了。
他们约在一家西餐厅,彼此还没有联系过,一切都是李思知安排的。
成岩来得比较早,在位置上坐了片刻后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声线格外低沉:“成岩先生?”
成岩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是。”
“我是江暮平。”
“你好。”成岩条件反射道。
手机里传来一声短促的低笑,对方很认真地回应他:“你好。我现在在开会,看情况好像要晚点才会结束,要麻烦你等一会了,不好意思。”
“没事,我等你。”
“我申请额外的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我还没到,你先回去,我们下回再约,可以吗?”
隔着电话成岩已经感受到对方的温文尔雅,他愿意多等一会:“没事,我可以等你的。”
“好。一会见。”
“一会见。”
夏日昼长,虽然已是傍晚,但窗外的天色仍旧很亮,餐厅里回荡着低缓的大提琴曲。成岩坐了一会,有些无所事事,便叫来侍者。
“先生,您需要点餐了吗?”
成岩手指着进门的地方,问道:“我刚刚看到那边的展柜里放着酒,是对外出售的吗?”
“是的,先生。”
“我想挑酒。”
“好的,请您随我来。”
展柜里陈列的都是名贵的好酒,价格昂贵,主要功能是用来撑场面的,来用餐的客人一般不会挑选展柜里的酒。
侍者戴着白色手套,从展柜里拿出了几瓶酒,一一为成岩介绍。
江暮平在超过约定时间的十分钟内赶到了西餐厅,他找到了餐桌号的位置,却没有看到相亲对象的身影。
江暮平拿出手机打通了对方的电话。
成岩挑了很久,因为在等人,所以他故意慢悠悠的,消磨了很多时间,最后选了瓶价格不太亲民的,终于让侍者脸上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挑中酒后,成岩终于有机会上手,侍者将酒递到了他手中,“先生,您还需要再看看吗?”
成岩一手捏着酒瓶的瓶颈,一手托住瓶底,漫不经心地摇摇头,心思全在那瓶红酒上。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的,江暮平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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