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周佞就睁开了眼,只是不同于以往对旁人的清冷与俯视,也不同于平时望向关山月的满腔放纵和爱意,此时此刻的周佞眸底一片薄薄的水雾,像是有点迷蒙。
关山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周佞。
平日削瘦冷硬的脸颊染上了绯红,白衬衫的纽扣解了两颗,在身上松松垮垮地,近看露出了点点锁骨,连同往日锐利如鹰的眸,此刻也蕴满迷离。
一身酒气。
也没有了之前关山月拼命想灌醉他时,那永远清明的双眼和微微上扬的眉梢。
四目相对半晌,关山月才堪堪从那双眼里抽出来,她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正想走到旁边坐下,可周佞看着她远离,像是以为她要走了一样,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关山月的手腕,然后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关山月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好磕在了周佞露出的那半截锁骨上。
“……”
周佞死死地拽着她的手将她按在怀里,关山月太阳穴一紧,没好气的那两句还哽在喉间,抬眼往上看,正好对上了周佞的眼。
他眼尾因醉酒而泛着微微的红,携带者几分莫名的燥意,像一阵带着林间湿气和花香的风,就这么看着怀里的关山月,像是在看什么轻柔易碎的珍品。
关山月一顿,硬生生将喉间那两句话给吞了回去,她眸间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周佞,你喝醉了原来长这样啊?”
周佞定定地看着关山月,似乎没有听到人说的话,半晌,眨了眨眼,长长的羽睫一扫,掩下了眸底细碎,周佞伸手,在关山月脸上捏了捏。
冰凉的手指触及脸颊,关山月一顿,嘴角一僵,正想开口,下一秒,就被周佞忽然的抱紧和俯身动作僵在了原地。
周佞双手一紧,低头,下颚抵着关山月的肩窝,就这么将人死死地抱在了怀里,有一个瞬间关山月差点都没喘上来气。
“周佞!”被埋在怀里的关山月低喝一声,咬牙切齿,“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会动手了!”
周佞的手一松,关山月喘了口气,下一秒,却又被周佞低低地开口勾得心尖一颤:
“阿月……”
周佞抵着她的肩窝,从发间喃出这么一句,隐约间,还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
“真的是你吗。”
关山月垂眸,被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丝委屈而震惊得眸底在瞬间划过无数思绪:
我是谁?我在哪?
只是不等她反应,抱着人的周佞就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酒味不轻,却没有其他人难闻,夹杂着木香:
“我都三天没见过你了。”
话音说罢,关山月就眼睁睁地看着埋在自己肩窝的那个毛茸茸的发顶在轻轻地蹭-着,动得她有些发痒。
关山月眼里震惊意味更浓,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身影,她认认真真地将人的头抬起来,然后伸手就去探周佞的额头:
“谁下的手灌你啊?居然能把你灌醉?还有,你是喝多了,不是被魂穿了吧?别是酒精中毒了啊,不行,我带你去看下医生吧,我新婚不久,还不想守着个傻子过日子啊……”
关山月絮絮叨叨,神情认真。
周佞嘴角似乎僵了僵,只是很快,转瞬即逝,他拂下关山月的手,捏在掌中,就这么对上她的双眼。
关山月一顿,就看见周佞抬起她的手,抵着唇轻轻地咬了咬。
“……”关山月在诡异的沉默中瞳孔一缩。
他咬得不重,像是惩罚性一般,不疼,反而勾得关山月指尖在湿-润外有些发痒,然后在人明显震惊的神情下,周佞开腔,带着三分酒气:
“你三天没回家了,我三天没有抱着你睡觉了。”
他凑近了点,抵着关山月鼻尖,一字一顿,都携着隐隐的委屈:
“你也不让我去庭旭找你。”
“阿月——”
周佞一顿,最后一句已经染上了浓重的思念:“我好想你。”
关山月的内心在那一瞬间百感交集,【见鬼了】三个大字从刚刚开始就像是被她映在脸上没撕下来过,只是等周佞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关山月再眨眼,面上强撑起的强硬里到底是挂了几分难懂的柔情:
“令窈说,你今天来者不拒,谁敬都喝,局上游戏把把输,喝得跟不要命一样?”
周佞抵着人的鼻尖,眨了眨眼,他没讲话,只是趁机轻轻地-舔-吻关山月的唇。
关山月头皮一麻,表情差点没挂住,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我在忙工作,你知道这个项目是关键期,我……”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周佞忽然开口,打断了关山月,几乎是气音,嘟囔了一句,“我也是周氏总裁,我怎么没有那么忙?”
关山月嘴角一抽。
“我没有要打扰你。”周佞可不管她的小表情,只是认认真真地说着,“可你连庭旭都不让我去。”
委屈意味更浓。
关山月脑内被这样的周佞冲击得有点混沌,她拉回自己的理智,咬牙说了一句:
“我怕我看见你会分心。”
周佞眨了眨眼,借着昏暗的光,关山月清晰地在周佞的眼中看见自己,周佞再开口:
“可是我看见你不会分心啊。”
理直气壮。
“……”关山月闭了闭眼,稍微将人推开了点剧情,觉得自己不该跟个醉鬼纠缠逻辑,“行,你很棒。”
“我说认真的,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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