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时一样,我是走回去的,回到家的时候,身上的西服已湿透。我需要被雨浇一浇。
这个日本女人很守信用,真的一个人来,也没有对我不利,那些谷歌平面图好像白弄了。
我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摘下脖子上的玉,把内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然后脱得精光光进了浴室。
我双手撑着瓷砖,让莲蓬头的水肆意冲刷着脑袋,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会面。我有些关键的问题,在池田慧子的刻意导向和转移下根本没问出口,比如我和她家里人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何要带他们上山,反过来说他们为什么找我当向导,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那个日本女人讲的都是真的,那么光盘里我看到的那个记录片视频显然只是录影带的开头部分,那么为什么那个内网里只有这被截取的一段?“难道…那些人是故意泄漏给许子闻看的?”我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或者,是许子闻故意只让我看这一段,他还有别的东西瞒着我?”
“我居然要去探究自己到底录了些什么”我不由“嗤”了一声,用手猛抓自己的头发。
冲了许久,我才擦干身体从里面出来,时间已经很晚。我怕着凉没开吊扇,坐上沙发,将钢笔红宝书和三张照片摆在面前的饭桌上,先把钢笔拿起来,没错,这的确曾是我的随身物品。我凝视良久,直到确定它不能勾起任何回忆才放下。
我又看那三张照片,它们代表了我三个不同的时期,第一张照片摄于1940年,那时我的身份是国军连长史有义;第二张拍于1969年,当时我不知道叫什么,池田慧子似乎刻意回避了,我发现她谈话里甚至都没提到光盘的事;第三张照片,无疑是现代的我,虽然她没说具体拍摄日期,但应该就是今年上半年,看衣着是在春季的某一天,也就是几个月前。
我平时根本不拍照,自己存在的痕迹越少越好,何况即使拍了样子也是千篇一律的。我十几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一天能老到八十岁又会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在脑中想象过无数遍了。
仔细审视着第三张照片,照片里的我和许子闻看表情似乎在争论什么,我和他的关联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还是必须去找左衣柔,虽然我一直觉得她只负责传信知道得不多。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海王星网吧,结果进门一看,前台换了个女孩。
“请问左小姐今天不上班吗?”我问。
“她前两天辞职了”那女孩回答得很干脆。
“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我愣了愣,急忙又问。
“不好意思,不知道。”
“那你知道她手机和住址吗?”
“不清楚,我是新来的,跟她不熟。”
线索就这样断了,我开始后悔那天为什么不问她要个手机号,但一个自己不用手机的人,根本不会有向别人要手机号的习惯。
难道左衣柔在这里,原本就是在等我,完成许子闻交给她的任务?
两个所谓可以信赖的人,一个只和我单线联系,另一个干脆不见了,我心里“切”了一声,慢慢走出了网吧。
结果回去刚踏上家门外的楼梯,就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
二楼的门半开着,我已经料到了,推开一看,岳晓含正在逗她儿子玩,当然就是那个我在她手机里见过的小男孩。
“该不会知道我冰箱里有法国剩菜,所以跑过来了吧?”我暗暗问自己,这次她的借口又是什么?
她当然一眼就看到了我,用手抓住小孩的手向我挥,“说,大怪糖叔叔好,说了叔叔就给你糖吃。”
小男孩显然还说不清话,吐出来的音听上去像是“猪猪好”,我只好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叔叔没糖,要不要来点红酒?”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听得懂。岳晓含把他抱到沙发上,塞了个小兵玩具,回头瞥了我一眼:“没想到你不修边幅,日子倒还挺讲究的,如果不介意,那瓶木桐倒是可以给我来一杯。”她显然已经看过冰箱了。
我心里只摇头叹息,手却大方地打开冰箱门取出酒瓶,给她满满倒了一杯,“年纪轻轻就做酒鬼”我心里说道,岳晓含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三四岁。
她毫不客气地喝着,第一次来这里作客时的矜持已荡然无存。“我刚才带小岩去看病,经过这里,所以顺便来看一下。”她说。
这简直是胡扯,我经常在附近晃悠,两公里半内可没有医院。
已经快到中午,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仿佛在等我的话,我只好说:“冰箱里有菜,要不留下吃个便饭吧。”
她当然不会拒绝,“我来把菜热一下”,她不仅看过冰箱,而且扫得很仔细。
那几个菜都是现成的当然热一下就好,“我还给你带了几斤米,光吃菜不吃饭可不好。”她边说边把米袋子搬出来。
“你太客气了”我只能这样说。
“哪里,你是我房客,关心一下是应该的。”
不一会儿,热好的菜和红酒就摆上了饭桌,“今天终于是红酒配法餐啦”她高兴地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但不好扫她的兴,只好装模做样地随便吃两口。
她大块朵颐,把池田慧子没碰过的洋葱汤喝了个精光,我不知是不是该笑,仅仅半个月前,这个女孩子还完全不是这样的。
“你不给儿子留一点么?”我调侃着道,这个叫小岩的孩子好像并不馋,也不闹,只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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