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时分,天色依然昏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敲着铜锣走街串巷,却见不远处燃起一片火光。
急匆匆跑过去,视野中只有势头愈来愈猛的大火,整个火场只听见火苗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甚至未曾听见半个人的呼救声。
更夫急得大喊:“来人呐,走水了!”
转身,一块刻着‘张府’二字的巨大牌匾落了下来。更夫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张府,据言张家主人喜好清静,受不得邻里吵闹,故选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建宅子。这下倒好,一朝火起,却连个救火的人也寻不着!
更夫倒是想冲进去救人,只是他一个人又能成什么气候?只好扔了铜锣朝人多的地方奔去,口中不断喊着:“张府走水了!快来人呐!”
内,被烟雾呛醒的张紫烟正茫然不知所措。
“紫烟!妹妹!”一道惊慌的声音乍然在门外响起。
张紫烟熟悉这道声音,甚至一听见这道声音便禁不住腿软。
“你怎么样了?”见无回应,张秋丽愈加慌乱,一脚将门踹开,却见张紫烟像块木头般呆愣住不动。
张秋丽连忙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拼命往外拖,“快快快!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姐姐?”张紫烟疑惑了,她这姐姐平日里不是最看不惯她吗?怎么如今却来拼命救她?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两姐妹连滚带爬,身后火光映天。
……
一大早木禾镇便热闹起来了。街头巷尾的人熙攘吵闹,先是有人在镇东头的巷子口发现一具男尸,后又听闻张府昨夜走水,府上的人几乎死了个干净。
最近,怪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叫人应接不暇,倒惹得木禾镇人心惶惶。前几天刚发现一具死相凄惨的无名尸首,随之而来的是张家,不知还会不会有其他人……
“让一让!让一让!”推开熙攘的人群,赵明松看到了只剩断壁残垣的张府。
“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他阴沉的面色昭示了他如寒霜般惨淡的心境,教人见了心生惧意。
“据说是昨儿个夜里张府的奴婢不慎打翻了烛台,这才使得张府走水。”作为张家邻居的徐家主人畏畏缩缩的答着话。
说是邻居,其实不过是住得稍微近一点而已。张敬德常年在外,许氏身为内宅妇人又不宜抛头露面,因此他们家与张家虽为邻里,实则并无多大交集。这次张家走水,他们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并救火,多多少少还是因为两户人家距离有些远了。
赵明松盯着他眯起眼睛,“是吗?”
“绝无半句虚言!”
见徐家主人神色严肃,目光坚定,赵明松心下已信了他七八分。先前在他面前还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如今却有这般表现,可见张府走水之事与他关系不大。
“来人呐,保护好现场,给我仔细的搜!莫要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赵明松说完便急匆匆上了马赶往木禾镇东头,那具男尸尚在原地等着他去查看。
据言,死者是张府家主张敬德。张敬德其人,赵明松并非不熟,然二人虽是旧识,却不得不在人前刻意的保持距离。昨日一别不过几个时辰,没想到,再见面已是生死两茫、永世相隔。
赵明松掀开盖住死者的白布,眼眶竟不自觉的湿润了。张敬德死得安详,嘴角甚至挂着一抹浅笑,身上并无多余的伤口。然而他翻开前襟,只见张敬德胸前赫然印着一个暗黑的掌印!
挫筋断骨掌。这是一门失传多年的武功,传闻只有凤城宁家的人才会使用。只不过宁家在一夜之间被灭门,这门武功因此销匿于世间。如今,张敬德之死是否与宁家有关?
“父亲!”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影忽然冲了过来。待看清面容,才发现这人原来是张府二小姐张紫烟。此刻她早已泪流满面,但却紧咬双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见此情景,便是再心硬的人也无不动容。
明明昨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张家二小姐,今日却落得个父死家毁的下场。如她这般柔弱小女子,又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
“紫烟,你怎么在这!”张秋丽本不欲靠近这一片拥挤的人潮,哪知却瞥见张紫烟却瘫倒于此。她推开拦在身前的人,费力的想把张紫烟从地上拉起来。
“听姐姐说,你身子还虚得很,赶紧随我去客栈歇息。”
靠得近了,她才看清地上的尸首。这一看,仿佛天崩地裂,万箭穿心。
父亲死了?明明昨日他还在好好的同她们姐妹二人说好,怎么一转眼竟丧命于此了!
“不!”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伤心欲绝的张紫烟竟两眼一闭晕倒在地。
张秋丽被这突发状况吓得面无血色,但仍强撑着身子想要将扶起张紫烟。但是尽管她使劲力气,不仅没将张紫烟扶起来,反而自己也摔倒在地。她心里不住呐喊着:“我绝不能倒下,我要照顾好紫烟!”可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父亲死了她又何尝不是心痛如绞?才从一场大火中逃出生天,身心俱疲的她又哪里还有余力再顾及旁人。
见状如此,赵明松命人将张秋丽与张紫烟带回赵宅,自己则带着张敬德的尸身去了衙门。
不远处,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默默勾起了嘴角。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然而面上的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最令人惊异的是,他满头发丝竟白如苍雪,令人过目难忘。
一阵脚步声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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