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微微一笑:“根据我跟倭寇这一阵子打的交道,我能感觉到无论是汪直还是徐海。都是有诚意和谈的,汪直是个典型的商人,打开国门无非是想自己做生意更方便。而那徐海上次在义乌没有和我动手,显然也是不想永远给岛津藩的领主当狗腿子,而是希望能趁机自立,所以他们这些人,是不想和胡宗宪撕破脸的,对和谈有疑虑,但内心深处还是想谈。”
陆炳“唔”了一声:“那你又如何解释他们愿意帮助严世藩在义乌搞事呢?”
天狼正色道:“这些倭寇也很精明。不会把宝全押在胡宗宪这一边,严世藩也一直通guo各种渠道跟他们联系,而且论人品来说。胡宗宪是忠于国事,想要青史留名,而严世藩根本不在乎遗臭万年,只想在生前享尽富贵。而且严党把持朝堂。甚至可以撤换胡宗宪,所以从利益角度来说,倭寇在严世藩那里也维持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至少不得罪严世藩,是很有必要的。”
陆炳点了点头:“你分析得很好,继续说。”
天狼笑道:“可是严世藩却显然和倭寇没有谈拢,他这个人聪明绝顶,却又太自私。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对任何人都只是想利用而已。却很少顾及别人的利益诉求,比如他放胡宗宪在东南,就是想胡宗宪稳ding东南的局势,只守不攻,既不剿倭,也不让倭寇闹得太凶,底线是不能断了东南每年给朝廷的税银,所以他一边用胡宗宪剿倭,一边又派郑必昌何茂才这几个心腹过来拼命搜刮,以维持朝廷的赋税,在他眼里,能给他严世藩搞钱的郑何二人,才是他真正要用的。”
“可是胡宗宪却不想按他的意思来,他想的是剿灭倭患,上有利国家,下能安黎民,还可以让自己名垂青史,所以现在胡宗宪开始整军备战,这让严世藩感觉到了威胁,因为一旦大战,短期内东南这里可能会军费大增,甚至要占用本地的税赋,皇帝和他都不会答应,所以他想给胡宗宪一个警告,就利用这些倭寇来谈判的机会,在义乌那里搅事,让胡宗宪知道,只要动了剿倭的心思,那东南必生民变,到时候他这个浙直总督也别想做下去了。”
陆炳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算是说中严世藩的心事了,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你觉得现在倭寇对严世藩的态度又是如何?”
天狼沉声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八个字,貌合神离,相互利用。倭寇想从严世藩这里得到比胡宗宪能给的更多的好处,最好是直接开海禁,哪怕是暗中通商,严世藩本人是同意这个做法的,但他不敢跟皇帝直接提,所以希望胡宗宪能开这个口,正好胡宗宪为了争取时间练兵筹饷,暂时忍气吞声地和倭寇假装和谈,所以严世藩和倭寇就想联手对胡宗宪施压,逼他上奏折开海禁,现在这个当口,皇帝除了胡宗宪外无人可以大用,而且皇帝也知道胡宗宪提的建yi不是为他个人的私利,多半会准奏。”
“可是严世藩过于自私,只想着让倭寇帮他做事,却没有给徐海等人任何实质好处,义乌之事,让徐海看清楚了严世藩的面目,在赔掉了几百个东洋手下之后,徐海以后应该会放弃对严世藩的幻想,转而寻求和胡宗宪的合作。他们这回需要借胡宗宪的兵去打那些广东海盗,以达到吞并萧显,陈思盼一伙的目的,严世藩指挥不了浙江的军队,这件事他帮不上忙。”
“可是严世藩跟倭寇勾结的目的不止是为了钱,很可能是想给自己找一条真正的后路,以后无论是卷款逃亡东洋,还是引倭寇入侵以保住自己的官位,都是离不开汪直和徐海的,所以我认为严世藩有可能以身犯险,也会亲自去那双屿,若是他在岛上看到我,有可能就会想办法挑唆倭寇除掉我,这样既可以泄他屡次被我坏事的心头之恨,又能搅黄胡宗宪和倭寇的和谈,扭转自己不利的形shi。”
陆炳的眼中寒芒一闪:“严世藩确实有这个孤注一掷的可能,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天狼正色道:“我虽然恨不得杀了他,但在倭寇的地盘上。不是动手的时候,此行最重要的事情是能骗过倭寇,让他相信胡宗宪跟他们和谈的诚意。甚至可以向胡宗宪要到一些授权,部分地开放几个沿海的岛屿以作通商贸易之用。”
“此外,还要想办法招安这些倭寇,只要他们肯投降,可以给汪直和徐海等人一些虚职,并且以他们帮助朝廷剿灭广东海盗为由,给他们一些指挥。佥事之类的头衔,只要能把他们骗上岸,管束住他们的手下不闹事。用贸易的钱去给那些海盗们分发饷银,就可以稳住倭寇几年,待到朝廷新兵练成,自然就可以剿抚并用。彻底解决掉倭寇问题了。”
陆炳眼中神芒闪闪:“那你觉得严世藩会怎么害你。你又能如何防范?”
天狼微微一笑:“如果严世藩这时候在双屿岛,那肯定是给倭寇大许好处,有可能会让他在浙江的爪牙郑必昌,何茂才二人偷偷和倭寇进行走私贸易,把上贡给朝廷的丝绸中拿出一部分去跟倭寇做交易,换成银两,反正皇帝要的是银子,这些丝绸最后也是要拿去卖钱的。”
“而且我跟倭寇们只需要坚持一点。就是胡宗宪跟他们的合作是可以出动军队,助他们消灭广东海盗。而且还可以招安他们,给他们合法,正式的官职,以后也会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开放海禁,这个条件,无疑会比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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