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明白为什么祖母她们赢了钱反而兴致还不高了。
她如今和姬朝宗相处久了,已不似从前那般有什么事都藏在心中。
既然知道问题在哪,自然就知道怎么解决了,当天晚上她就和两人承认了这个错误,一家人倒也没什么芥蒂,后头再玩的时候就各凭本事了。
……
顾攸宁很享受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相处了,从前和冯氏他们相处,不是要担心他们算计就是要怕他们暗中为难,日日不得安心,可如今呢?
如今她嫁得心上人,和他家人相处得也很是不错,纵使生活之中有些摩擦,但面对外人的时候始终是一致的。
“听说你哥哥和乌恒三公主的亲事已经定了?”
说话的是姬老夫人。
顾攸宁笑着应了一声,一边打出去一张牌,一边说,“已经定了,陛下赐的婚,定在来年三月。”
她知道哥哥一直没忘记那位三公主,前阵子他不知道得到什么消息,策马出去一趟连着十几日都没回来,等回来后就找到她,问她若是他要娶祁嫣,她会怎么想?
她自是没意见。
且不说当初那场战役和祁嫣并无什么干系,她对哥哥还有救命之恩呢,最重要的是哥哥对她的心思。
她有时候回家问起秦束,知道哥哥还是独来独往,既不赴宴也不邀人,偶尔小满回家的时候还热闹些,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吃,有时候甚至连家都不回,直接在禁军营睡下。
她是满心焦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哥哥能娶到自己的心上人,日后两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想必脸上也能多些笑吧。
姬老夫人点了点头,也扔出去一张牌,“三个月也不长了,回头有什么需要的就和你婆婆还有你二婶说。”
萧雅笑着说了声“碰”,接话道:“你祖母说得不错,有什么需要就和家里说,左右我近来也没什么事。”
冯听荷也笑着说了一样的话。
顾攸宁心中感激,刚想说话,腹中却突然泛起一阵酸水,她眉头一皱,忍不住想吐,忙放下手中的牌背过身,身后几个丫鬟都吓坏了,半夏更是快步走了过来,姬老夫人等人也不打牌了,围着她问道:“怎么回事?”
她是想答话又答不出,只能摆摆手。
萧雅却不放心,一边着人去请谭大夫,一边问半夏,“你家夫人午间吃了什么?”
听人一一答了,又皱起眉,“这和我午间吃的一样啊。”
“我瞧着阿宁这样,倒像是……”冯听荷在一旁端看许久,突然道:“有孕了。”
屋内一下子鸦雀无声,只一息,突然又闹腾起来,就连姬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忙拉着顾攸宁的手让人去罗汉床上坐,又让人把屋子里的熏香等物都拿出去。
……
等到姬朝宗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外头的雪还没消停,廊道有人清扫,两旁的花草却已经被覆盖得不成样子了。
走到门口见几个丫鬟都扬着笑脸喊他“六爷”,他挑了挑眉,把身上斗篷解下来扔给半夏,“你家主子呢?”
半夏笑答:“在里头歇着呢。”
“今日没去陪祖母打马吊?”
姬朝宗有些诧异,却也没问,怕身上寒气太重回头冻着她,又在暖炉旁待了一会等身上渐暖了这才进去,瞧见顾攸宁靠在床头,手里握着本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弯眸笑道:“回来了?”
姬朝宗每每瞧见她的笑颜就觉得心情舒畅,走过去坐在床头,看了一眼书中内容就知道是什么书了,把人揽在怀里问,“今天怎么没去陪祖母和母亲?”
顾攸宁却不答话,只是笑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我?”
姬朝宗笑着凑过去吻她的脸颊,还想再深入却被人抬臂挡住了,他长眉微挑,只当她是怕耽误用膳的时间,咕哝道:“还早呢,再让我亲一会。”
说着就去亲她的脖子。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顾攸宁一向怕痒,这会自是忍不住笑起来,扬长脖子往后躲,嘴里说着“痒”,见他还是不听,不由握住他的胳膊,睁着水蒙蒙的眼睛,喘声道:“别闹,我有事同你说。”
大约也察觉出她是真有要紧事了。
姬朝宗虽然未满足,但还是坐起来,却没松开,仍抱着她,“你说。”
顾攸宁却又说不出来了。
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是又惊喜又诧异,母亲当即就要让人给姬朝宗去传信,她却拦了下来,后来回过神又请他们先不要说,想着自己给人一个惊喜。
现在真坐在他面前,却觉得这样一本正经让他坐下来听她说这事,还真有些怪异。
还真不如让母亲和他说好了。
“怎么了?”
姬朝宗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见她一会高兴地翘起嘴角,一会又皱起眉,情绪多变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的玩闹心思尽散,他也拧了眉,“出了什么事?”
顾攸宁看着他,想了一下午的开场白最终还是葬身于腹中。
她决定还是用最直白的方法,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见他神色微怔,弯着眼眸,抿唇笑道:“姬朝宗,你要做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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