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想救表哥,哪里还会管别的?
顾攸宁也就没再多说,把早先准备好的银票递给她。
四喜看到这张银票顿时又红了眼眶,她连忙接过又给顾攸宁磕了好几个头才出去,看着她离开,顾攸宁伸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心,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抬头。
半夏刚刚一直侯在外头,自然是听到了里头的话。
这会她拿着美人锤给顾攸宁捶着腿,嘴里说道:“您就这么把钱给她了?
也不说几句,以后她那表哥要是再来找她怎么办?”
“她现在一心向着她那表哥,我说再多都没用,左右她以后也没什么钱了,便是她那表哥再犯事也无人帮他了。”
又说了一句,“她每个月的月银你单独存放起来,等以后她出嫁了,再给她。”
半夏手上动作一顿,似是不敢置信,又觉得情理之中,只是微垂的眼眶又红了一些,语气也有些哽咽,“是。”
……
西院。
顾婉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四喜那位表哥已经把钱还清了。
她那表哥也当真是安分了一些日子,还了钱在郊外找了个私塾的工作,每日早出晚归,拿到点钱就来给四喜,看着倒是也真的有点样子了……侍棋把打听到的这些话说与顾婉听的时候,顾婉正在窗前莳花。
闻言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哦”一声,“继续派人盯着,寻个合适的时间按我说的去做。”
“姑娘……”
侍棋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其实二小姐如今这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不如……”话还没说完就见轩窗边穿着绿裳的女子转过头,她手中锋利的剪子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可这光芒却抵不过她眼中的锐利。
那抹光亮犀利、阴鸷,似藏在草丛中的毒蛇,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侍棋的话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她苍白着小脸低下头,心里对顾婉的害怕一日更甚一日。
自打出了姬家那件事之后,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以前她耍手段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如今的姑娘……就像是疯魔了一样,好似非要把旁人也扯得如她一般的境地才高兴。
顾婉见她低头便收回眼帘,手中剪子一开一合,一朵艳丽的牡丹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
四喜表哥的事解决了。
顾攸宁也就每日待在屋子里看着自己买的那些书,可外头这些书大多都是些理论知识,看着晦涩难懂也就罢了,还没什么用……她都想着要不要去一趟金台寺问问法相住持。
“姑娘,二公子来了。”
外头传来四喜的声音。
听到二哥来了,顾攸宁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耽搁,应了一声“知道了”就出去了,看到帘外的四喜眉眼弯弯,髻上还戴着一支从未见过的珠钗,她眼神微暗,没说什么,继续朝花厅走去。
顾修文就坐在客座上,见她进来便笑着喊她:“阿宁。”
“二哥怎么来了?”
顾攸宁脸上挂着笑,又见他身边的茶案上放着一只挺大的锦盒,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顾修文今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闻言便笑道:“小京大人给我的,说是之前碰到你在书斋找一些关于佛像的书,正好他那边有就托我给你带来了。”
“京景明?”
顾攸宁一愣,脸上是藏不住的惊讶。
“我还以为你知道。”
顾修文说话的时候观察着顾攸宁脸上的表情,见她神情并非作伪,笑着把东西递过去,柔声道:“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顾攸宁怔怔接过,里头不仅有书也有小像,正是她最需要的东西,她心里高兴,脸上也藏不住笑,直到听到顾修文问她“二妹跟小京大人私下有联系吗”,她才敛了面上的表情,摇头道:“我和小京大人在外头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他见我被人刁难问我买了画给我解了围,一次就是前几日在书斋。”
“不过他有和我说让我有空去看看京老夫人。”
顾修文笑道:“原来是这样。”
没再说这茬子,反而笑着夸赞起顾攸宁,“我们阿宁真厉害。”
顾攸宁面上少有的露出一抹腼腆的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起顾婉那桩事,脸上的笑一敛,犹豫着开口,“二哥,大姐那事……”
顾修文不等她说完就打断道:“这事原本同你也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鬼迷心窍。”
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如今让她清醒下也好。”
又和人说了一句,“这段日子她情绪不好,阿宁,你别同她计较,有事便同我说。”
等到顾攸宁一一应了。
他也就没再久待,起身往外走。
顾攸宁把人送出门才又回来,看着那只锦盒,不由沉眉细想,京景明的确知道这件事,若是他送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这事不大像他做的。
难不成……
心里浮现一个名字。
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轻声呢喃,“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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