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受了委屈都能回家找自己的亲人诉苦,她却什么都没有,她那些亲戚一个个都不待见她,不想着从她身上扒层皮就已经很好了,唯一的弟弟又还小。”
“我那个时候见她受了欺负还要向人请罪就觉得这颗心闷得厉害。”
“您从前总说我这样的秉性只怕日后是个不服管束的,我从前也这样认为,所以不拘您和祖母给我挑什么样的妻子,我都无所谓,可如今……”
姬朝宗顿了顿,目光落在萧雅的身上,“母亲,我是真的喜欢她,也是真的想娶她,这世上,我唯一想娶的人便是她了。”
夜色下。
萧雅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坚定。
恍惚间竟让她有种回到几十年前,姬衡看着眼眶通红的她,一边抬手替她抹眼泪,一边看着她温柔叹道:“哭得这么伤心,我说过不娶你吗?”
从前一直觉得他们父子除了这张脸就没一处相像的。
如今才发现这两人纵使性格再怎么不像,骨子里却是一样的,一样的坚定,一样的执拗,一样的认准了一件事就不回头。
晚风不知带起谁的叹息。
萧雅看着姬朝宗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把你那些事情藏好些,若是让你祖母知晓,她一贯疼你自然不会怪你,别让人家姑娘替你担了责。”
“儿子知道。”
又扬起笑脸问人,“母亲这么说是同意了?”
萧雅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啐道:“你别高兴的那么早,人家肯不肯嫁给你都不一定,”又说,“过些日子我先去看看她,我们两家从前走得近,如今她父兄的事解决了,我原本去该去看看她的。”
“我就知道母亲最疼我了。”
“巧言令色,滚远些,别碰我……”
……
翌日清晨。
昏睡了一天的顾攸宁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
她这一觉虽然睡得时间格外长,精神却一直紧绷着,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有过去有现实,有最令人她痛苦的记忆……她就像是被一根根线缠绕着,束缚着心脏和手脚,怎么挣都挣不开。
这会看着头顶的帷帐,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姑娘,您醒了!”
顾攸宁循声看去,瞧见半夏的身影,又扫了一眼室内才发现是在顾家,昨日的记忆纷纷聚拢,想到徐氏,想到母亲,想到小满……小满!
她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不等半夏靠近就坐了起来,可她刚刚才醒,头重脚轻的,差点没重新摔在塌上,扶着床榻缓了好一会,半夏也到跟前了,见她一副急着起身的模样忙问道:“姑娘,您要做什么?”
“我要去接小满回家……”
半夏忙道:“小少爷已经回来了。”
看着她微怔的双目,把昨日发生的事都同人说了一遭,“昨日大人就已经差人去京家把小少爷接过来了,谭大夫也在家中,小少爷服完药,这会还睡着。”
顾攸宁神色微楞,好一会才哑声问道:“姬朝宗做的?”
“是啊。”
半夏边说边扶着人重新坐回到床上,又给她披了一件外衣,“昨天您突然晕倒,大人就抱着您先回来了,又把小少爷和李嬷嬷派人接了过来,他说这里人多方便照顾,您这些日子就先住在这。”
说话间。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攸宁抬眼看去,便瞧见姬朝宗撩起帘子走了进来。
看到他来,半夏颇为懂事的退了下去,顾攸宁看着他越走越近也没说话,只是等他走到跟前看到他肩上的露水才皱了皱眉,刚要抬手去碰就被人握住了手,“湿的,别碰。”
“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还是很哑。
“怎么声音这么哑?”
姬朝宗皱了皱眉,拿过半夏先前端来的蜂蜜水给她喂了一口,见她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你家围墙太高,下来的时候碰到一棵树沾到了。”
顾攸宁一愣,疑惑道:“为什么爬墙?”
她是真的没睡醒才会问出这样的话,姬朝宗看着她这幅迷迷糊糊的样子却觉得可爱极了,他扯唇轻笑,在她怔楞地注视下,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把人抱在怀里。
时间真是一件奇妙的东西,谁能想到当初对他冷冰冰,就连多看一眼都不肯的顾攸宁如今居然会对他露出这么柔软的表情?
而且他敢保证,这世上她只对他一个人这样。
就像他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费劲心思就是想娶一个人为妻。
见她双颊微红,知道她这会已经回过神了,正在他怀里低头喝着蜂蜜水掩饰那抹尴尬。
“慢些喝。”
姬朝宗温声一句,等人喝完,这才接过茶盏放到一旁,细细看了一回她的表情,怕惹她伤心,终究还是未同她说起昨日的事,只和她说道:“我昨日回家已经和祖母说了。”
“什么?”
不曾听人答,顾攸宁抬眼去看,待看到他面上的表情时,仿佛写着“你说呢?”
她的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迸发出来,难道……
“我已经同祖母和母亲说了要娶你为妻的事。”
她听到耳边传来姬朝宗的话,明明是轻到没什么份量的话,可她却觉得那些字犹如千斤重一般砸在她的心上,扑通扑通,心跳得手和脚都发麻了,耳边更是一直嗡嗡响着,听不清别的话,顾攸宁目光呆怔地看着姬朝宗,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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