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脸去蹭,冬菇直躲,看他还要靠上来就伸出小胖手去推。
“咋还嫌弃上你老子?”
冬菇可怜巴巴瞅向当娘的,何娇杏将她解救下来,她轻轻推了程家兴一把:“出去几天胡茬都长起来了,她脸多嫩,不硌得慌?”
程家兴换右手抱闺女,抬起左手在脸上摸了摸,还真是。
“我刮刀呢?媳妇儿你给我理理。”
“回里屋收拾吧,让你闺女一边儿玩去,我怕她撞上来给你拉条口子。”村里多数人都留胡须,哪怕不留得很长,多少要有一点,程家兴这样还是何娇杏给闹的,何娇杏嫌扎,非让他出去弄了把刮刀回来,三天两头给修一修。早先程家兴也嫌麻烦,习惯了那片光溜溜的看它长起来反倒不自在,胡子这东西打理不好看着就邋遢。
何娇杏弄了点热水,回屋给他修面去了,她进去之前招呼当娘的看着点冬菇,忙完出来看闺女又喝上汤了。
“杏儿你来喝点,也给女婿舀一碗,多舀点肉,出去几天人都瘦了。”
程家兴哪敢让媳妇儿替他忙活?
他让何娇杏回藤椅上坐好,自己一头扎到灶上,不过片刻端出来两碗汤。
“都知道我媳妇儿做饭好吃,娘这手艺也是一绝,您这锅鸡汤可真香。”
他端出汤来,放那儿凉着。
何娇杏也闻到那股鲜香味儿,说:“我娘手艺要是不好,能有我今天?最早我就是跟娘学做饭的,好不容易才赶超了。”
他俩一唱一和的,说得唐氏脸红:“别捧我了,我就只会这几样,不像杏儿整啥都好吃。女婿你刚才说来回共用了四天,还在府城待了几天,府城是啥样?比长荣县城大多少?”
“我只是沿着街市走了走,没把府城看遍,大多少不清楚,但府城要比县城热闹太多了,日日都跟赶集似的,往来的人多,商铺也多。就说香饴坊好了,开在府城的比县里面生意好太多,就连摆出来卖的东西也多出不少。”
程家兴说他运气好,在府城还见着王家二少爷,二少爷问他铺子打算关多久,还道总这么关着多耽误事?建议他再卖两个方子。
“王家做糕饼点心的,做梦都想要我们草饼和肉松饼的方子,听他那话,香饴坊私下捣鼓了,没学会,总是做不成咱们卖的那个样子。”
这会儿鸡汤已经放凉了一些,可以入口,何娇杏正捧着喝呢,听他提到肉松饼以及草饼,笑道:“我记得二少爷还很年轻,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眼光真毒。”
辣条鱼豆腐肉松饼都是上辈子的网红小吃。
至于说草饼,也就是干吃汤圆,那销量也好,可以说是她铺子里买过那些里面最有潜力的两样。
王家受时代所限,经验和技术都欠缺很多,哪怕买来反复尝过,至今还是没仿制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判断,他们心里门清,草饼和肉松饼的市场比字糖要大得多,要真能买下方子,好好运作,能踩下府城一众糕饼铺子,在这一行领头。
可方子哪是那么容易买的。
程家兴他野心不大,眼下也不缺钱,加上他这个人做什么决定之前都想得周全,指望他出个大纰漏然后求上门来再趁机谈条件无异于白日做梦,你说没困难也要给他制造困难……他眼下连铺子都关了,踏踏实实在老家乡下待着,能怎么操作?
遇上个烂好人还能用亲戚朋友去牵制他,可程家兴这人,别看他平时心肠挺热,你要搞点事指望他来擦屁股,他肯不肯擦又是一回事。
总之这人很不好对付,哪怕眼馋,谁都不敢贸然对他做个什么,就怕没从他身上啃下块肉反倒把自己赔进去了。
这回在府城碰上,王家二少爷给他吹了不少风,指望他再卖一两样,程家兴没同意不说,还借着机会观察了府城百姓的购买力,他在心里算了笔账,想着手里还有笔大钱,是不是能在府城置个旺铺,放出去收租也好。以后要是有把买卖做大的念头,随时都能收回来。
程家兴说他想把家里的钱拿去置业,何娇杏都没细问就同意下来,左右钱捏着不会下崽,拿去置两个铺子还能收租,县城的旺铺租金就不便宜,府城更不消说。
从她这里得到支持,程家兴回头就算了笔账,他大概有个想法,没立刻行动,怕的是自己前脚出门后脚媳妇儿就生了。媳妇儿挺着个大肚子,他哪能放得下心?
南边渐渐要转暖,又是一年春耕时节,跟着田间地头要忙起来丈母娘也不能总在这头待着,程家兴想着等媳妇儿生了,他就好生答谢丈母娘一番,将人送回河对面去。
坐月子是讲究,总不像挺着大肚那么让人提心吊胆,他一个人顾不过来还能去求求老娘。
黄氏之前不方便走,那是看二房两个孙子太小,冬天本来就难过,他怕自己一走杨氏没经验把孙子害病了。
现在娃娃都有九个月大,也会爬也会翻身,再过段时间都该扶墙走了,那两个虽然不像冬菇那么结实,也让当奶奶的养成了小胖娃,眼瞧着天要暖和起来,娃娃也大些了,当奶奶的撒得开手。
想想丈母娘过来帮衬了两个多月,生完也该让人回去,到时候把娘请来,不说帮衬多久,照顾杏儿出月子,后面他俩自己就忙得开。
既不做生意又不种地,两个人带两个娃还不行?
程家兴没急着跟丈母娘通气,趁媳妇儿还没有发动的迹象,他先去找了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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