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复生心里暗暗奇怪:“怎么金毛狻还不见来?”急忙再以啸声催促,过了一会,才隐隐听到金毛狻的一声吼声,比起刚才的吼声减弱许多,似是有气没力的样子,厉复生狐疑不定,那文廷璧拦在前头,以“三象神功”震塌了一座假山,又阻了他们一阻。厉复生怒道:“先把这厮杀了!”
文廷璧哈哈笑道:“你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双方且战且走,文廷璧虽然处在下风,但他十分机灵,只采骚扰的战术,却不恋战,避免给对方围攻,有时抛一块石头,有时断一棵大树,总之百计千方,阻延时刻,厉复生与天魔教主也有顾忌,一时之间,倒也无奈他何。好在金毛狻虽然不见到来,那童姥姥也未见出现。
且说谷中莲在那密室之中,天魔教主、厉复生和文廷璧的争吵,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不觉,对天魔教主的恶感又消了几分,反而有点同情她了。心里想道:“现在已没有人监视我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时,离开她服解药的时间,已有一个多时辰,又经过她运功催行药力,功夫虽未完全恢复,也已恢复了七八成。她从密室里走了出来,向外张望,只见已是暮霭沉沉的黄昏时分,周围寂静,远处虽然有幢幢黑影,却不是向着她这边方向而来。文廷璧与厉复生的高呼酣斗之声,也已在很远的距离之外。看来那一些人是被他们的厮杀声惊动,跑去看个究竟的。
这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谷中莲却忽地想起一事,心道:“不可,我是为了消饵战祸而来,岂可一走了之?国王曾与我约定,要我今晚二更时分,到他宫中,助他除去他的政敌泰清王,只要此人一除,昆布兰国的主战派便失了领袖,可望化干戈而为玉帛了。我已经答应了国王,若然身在囚笼,那是无话可说;如今既已脱险,焉能失信于他?”思念及此,心意立决,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悄悄地避开人多之处,绕路而行,借物障形,前往国王的寝宫践约。
谷中莲为了避免给人发现,所走的方向和天魔教主所走的方向相反,但那金铁交鸣、高呼酣斗之声,仍是断续传来,谷中莲心中悬悬,暗自想道:“天魔教主虽然心术不正,行事邪僻,但毕竟也还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更难得的是她对厉复生也有一片真心,不负厉复生对她的痴恋。唉,但愿他们能够脱险,只要她今后真的是改邪归正,我倒要请海哥助她一臂之力,海哥的内功造诣,已差不多可以及得上他的师父了,说不定可以助她逃过了‘走火入魔’之灾。”心念未已,忽然听得一声刺耳之极的尖叫,正是天魔教主的声音。谷中莲心头一凉,不禁失声叫道:“糟糕,糟糕,他们仍是未能脱险!”
忽地有人阴恻恻的应声接道:“他们未能脱险,你就能脱险了么?嘿嘿,我看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只顾替别人担心?”淡月疏星之下,只见假山背后,突然现出一人,正是天魔教主的姐姐,昔年曾冒认谷中莲作女儿的那个缪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呼”的一声,缪夫人已抖开了一匹红绸,向谷中莲当头罩下,谷中莲大怒,一手抓去,“嗤”的一声,红绸给她抓裂,撕作两条。但可惜谷中莲的功力还未完全恢复,红绸虽然给她抓裂,却还未能夺了过来。将红绸撕作两条,也还未完全分开,另一端尚握在缪夫人手中。
缪夫人哈哈一笑,用力一抖,两条红绸左右一分,缠上了谷中莲的双臂。她那条红绸是沾有药粉的,红绸一抖,药粉飞扬,气味芬芳,中人欲醉。谷中莲一口气吹出去,将药粉吹开。但她既要运气吹开毒粉,已无余力挣脱束缚,那两条红绸打了几匝,将她的手臂牢牢缚住。
缪夫人笑道:“我本来就有意认你作我女儿,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决不会将你难为。”谷中莲大骂道:“你这妖妇,胡说八道,简直是忝不知耻!”缪夫人冷笑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作女儿,要把你当作丫头了。哼,过来吧!”红绸收束,将谷中莲一步一步地拉了过来。正是:
打破玉笼飞彩凤,谁知又有伏兵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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