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了那么久的男孩子,放在心上那么久的男孩子,在她眼里全世界最棒的男孩子,为了推卸责任,连基本的礼貌都丢弃了。
怎能让人不心痛?
夜晚,睡觉前,她又一次想到,一直被大家嫌恶的级部主任去医院看望秦榛的那天,他先是板着脸把她训了一顿,斥责她大晚上到处乱跑。秦榛笑嘻嘻地接话:“老师,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中的学生了,你就省点儿口水吧。”级部主任望着她的断臂叹了口气,语带抱歉地说:“老师对不起你,要是早点儿赶过来就好了。”
因为这句话,完全抵消了周静芒对级部主任将近三年的反感,她开始由衷地敬佩他,这也是周静芒第一次体会到所谓的大人的担当。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还没有的。
7
因为忙碌,这个寒假过得特别快。好像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就开学了。周踏进教室,看到坐在教室里的所有同学脊背更弯了,脸都快要埋进书本里了。
一瞬间,她想起刚入校时的那段日子,每个人都活力四射,一副“我的人生我做主”的潇洒模样。但是现在呢,他们终于领悟,在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之前,还需要服从常规,踏上“高考”的独木桥,过关斩将。
章扬的艺术考试要进行到三月份,周静芒给他去过几个电话,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她,艺考绝对没问题,但文化课有点儿悬。他本来成绩就不好,又耽误了这么多天的课程。他让周静芒帮他准备一套各科题目速懂题,用来临阵磨枪。
周静芒不敢懈怠,这些日子里,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做题上面。她几乎做完了涵盖各个省份的历年高考试卷,而后从中选出出现率最高的题目,打算等章扬考试回来重点给他讲解。
或许是心无旁骛的努力起到了效果,之后的每次考试,她都是第一名。
沈潆洄也保持在第五名的位置,反而是凌晨。他的名次一次比一次落后,最近的一次会考,已经跌到了第十五名。
周静芒几次看到他被班主任叫进办公室谈话,每次都是脸色灰败地去,脸色更灰败地回来。
她大概能猜到,他的成绩为什么会下降得这么厉害。
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的秦榛,失去左臂的秦榛,再没有来过一中的秦榛,休学在家的秦榛……他的大脑被这些占据,分配给学习的部分自然越来越少。
周静芒跟沈潆洄暗暗约定对秦榛隐瞒凌晨成绩变差的事。不想让她再为凌晨担忧,也不愿她与凌晨有任何瓜葛。
她们一起痛恨着他,就好像,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一样。
三月中旬,流感侵袭,全班病了一大半,周静芒也没能逃过去,上呼吸道感染并持续高烧,妈妈让她请假,她却戴着口罩坚持上学。
班主任特意从家里弄来一个电磁炉,每天在教室里熬一锅醋,说是可以杀灭教室里的流感病毒。经过熬煮的醋气味刺鼻,周静芒鼻塞严重,竟还能闻到余味,一边觉得难闻一边又觉得格外温暖。
她在这种奇妙的氛围里昏昏沉沉地上了一个星期的课。周五中午,随便吃了点儿沈潆洄给她从食堂打来的饭菜,便趴在桌上睡了。
春天的午后,阳光里有了微微的暖意,可风吹过来时,还是很凉。“谁把窗户打开了?”她趴在臂弯里,不满地咕哝着。下一秒钟,她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住了。
毛茸茸的,很舒服的触感。味道……是一种暖暖的清香。
属于章扬身上的那种特殊的木香。
咦?周静芒被自己的想法吓醒了,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正好对上了章扬的目光。
“才俩月没见,需要看这么久吗?”他戏谑地说。
周静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了看他裹在她身上的羊绒围巾,小声道:“我还以为自己发烧烧迷糊了呢。”
“所以你发烧的时候也在想我?”章扬挑起眉毛,望着她烧红的脸颊。这家伙,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来上课?
“没工夫跟你斗嘴。”周静芒从桌洞里掏出厚厚一沓试卷,“我们抓紧开始补习吧。只要做完我画出来的这些题,保你高考过关。”
“得了吧!”章扬敲她脑袋,果然,手指像是触到了一块烧热的炭,“我不相信一个高烧的人,你赶紧给我回家养病去。”
周静芒的确觉得头痛欲裂,反正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科目,她没再推脱,找班主任请了假就任由章扬骑自行车把她送回了家。
因为头太晕了,她一路都闭着眼睛,根本没力气跟他讲话,也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章扬将车子停在她家巷口的银杏树下。
初春时节,刚刚抽出新芽的银杏树呈现出清新的嫩绿色。
“自己能回去吧?”他坐在自行车上,探着身子问她。
周静芒乏力地点点头。
“那你走吧,我看着你走。”他说。
周静芒听话地转身朝前走。走了一段,她迷迷糊糊听到章扬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停下脚步,回过头,她看到他笑得一脸灿烂地说:“我只允许你生病两天。”他更大声地加了句:“两天之后,学校见。”
神经病!生病几天你也能管得着?周静芒腹诽,可嘴角却忍不住地翘了翘。
8
唉!周静芒本来不想显得自己这么听话的,可是,她真的只生了两天的病。第三天就完全康复了。
鼻子不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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