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当年彦景儒曾经试图这样保护他的弟弟一样。
但正是这样的保护,让彦一一步步因为惶惑、猜疑、自我否定,而变成疯狂模样。
我想,封老爷子那天对彦景城说过的一句话,是老人对这场悲剧关键的一眼洞穿。
他说,彦一害怕的,其实不是他的身世如何残酷难看,而是他是带着仇恨和厌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他需要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需要着的。
那才是人活着的意义。
希望不晚。
我向着朱雪莉的墓地虔诚地鞠躬。
我在心里默默地希望她保佑彦一此后的路不再黑暗。
我看到一滴晶莹的水珠划落空气落在桔梗上。
彦一哭了。
在香港时,他疯狂、他麻木、他自残、他跋扈。但他从来不哭。
现在他终于哭了。
伤口流出鲜血,才会终有愈合的一天。
我蹲下身,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彦一终于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已经看不见泪痕。
他对着洁白的花朵轻声说:“雪莉,我要走了,这些年,为了找你,我什么都没有做,快变废人了。以后,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放心了,只要回来,我就会来看你的。”
想了想,他又拉了我一把,指着我,缓缓地说:“对了,这个女的,你还认识吗?我小学时候欺负过的那个同桌,程安之,你那次教训我要我以后对人家好点儿的。”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但是我没办法对她好了,雪莉,她不肯嫁给我,要嫁给别人了。”
我一急,刚想说什么,他却微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微笑这个表情,对他来说,或许因为陌生,已经有些僵硬了。
但长得这样好看的彦一,哪怕是生硬的微笑,也仍然能让百花盛开,溪水欢唱。
我在心里千万遍地说:以后,你要好好的啊。
他说:“程安之,最后一次,再抱一下吧。”
他张开双臂,小心地把我抱在怀里。
我们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个神圣的仪式。
他说:“程安之,再见了。以后你和封信的婚礼,不必告诉我,我就不参加了。”
28.每一天都有着初恋的心情
彦一离开后一个月,c城渐渐进入了初夏模式。
街上的漂亮姑娘们开始勇敢地穿起了短裙,满眼的衣裳和橱窗里的颜色都开始鲜艳丰富了起来,让人觉得热热闹闹的。
小马车降生后,双方的老人都度过了最初手忙脚乱的升级阶段,开始从容不迫地含饴弄孙,我和封信的事就开始重新被关注了起来。
这几个月下来,封信的事业规划开始按他的调整目标渐入佳境。
虽然彦景城离开,但他和彦氏集团的合同仍有效履行。风安堂暂时另租了场地开张,那一片原属于风安堂的地皮开始轰轰烈烈地重建中。
开工前,封信细心地把医馆门前的几株老腊梅移植到了自家的院里,这样封老爷子一推开窗,就能看见他熟悉的树们。
封老爷子也就顺势消了气不吱声了。
之前因缺少流动资金差点儿停工的药材基地,也顺利渡过了难关。
我们开始更多地融入到了彼此的生活中去,有时一起看看书,有时也出去看看电影,有时什么都不说地靠在一起打手机游戏,封信之前很少玩这些,但如我所料,他稍一熟悉上手,成绩就开始一日千里的进击,并试图琢磨如何横扫一切排行榜。
他也渐渐成为我家出入的常客。
从第一次上门拜访的稍显尴尬,到后来越来越轻车熟路不动声色地讨好我爸妈,常让我惊叹封医生做这些事真的是第一次吗?
总之,我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慢慢开心起来了。
这真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事情。
这一天,在我家吃过我妈的爱心晚餐,接招完我爸的小酒攻势后,封信叹着气表示头晕。
我一看就知道有诈,可我妈已经大呼小叫地一把拖起他,进了我的房间,用力把他摁在了我的小床上躺着。
我跟进去的时候,就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封医生的英俊面孔上,微微含着的笑意。
人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哪。
我见我妈已经带上门出去了,就坐到他身边,伸手揉乱他的头发。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透过我的手心传来温温的感觉,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小声问:“你干吗?”
他把我的手掌拉下一点儿,轻轻覆在他的眼皮上,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擦过我的皮肤,让我的心一酥一颤。
他说:“刚才听说你这里有我半本数学书……拿给我看看。”
我大惊,轻叫道:“喂!你偷听!”
刚才在客厅里,他陪我爸喝酒,途中起身接了个电话。
就在那一会儿,略略喝高了的我爸,瞅了瞅还在厨房忙着添个热菜的我妈,开始抓着我吐露心声。
“你真以为你妈那么不懂事?那次和你吵完架,她嘴上不说,其实经常一个人坐你房间整理那些旧东西,她心里可难受了。
“那次她突然问我:安之高三那年,成天捧手上的半本数学书,我偷偷瞅过,不是她的,上面的名字是不是就叫封信?
“我说我怎么知道。她就自言自语:老头子,我觉得我好像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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