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太太患有近十年的失眠症,失眠是常见病,但老太太症状之严重,令她几乎生不如死。十年来,她每天都要借助大量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个两三小时,而且有强烈的畏冷症状,连夏天都要盖棉被。
这样的病,不是绝症,但却如同附骨之蛆,一点点将人啃噬逼疯。
一次次求医,一次次绝望。
她老伴已逝,生无可恋,多次试图自杀,儿女不得不轮流陪守。
两个月前,在c城工作的儿子听同事谈到风安堂的封信,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老太太接来一诊。
第一次问诊时,年轻的封信在老太太眼里,几乎没有任何信任可言。那么多名医都看不好的病,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年轻人手里出现转机?
老太太原本就是爆脾气,当日见到封信后几乎当场大闹医馆,觉得儿子愚弄了自己,存心折磨她。
是封信的诚恳劝慰打动了老太太,他一次开出十二副药,让老太太一定试一试。
十二副药后,奇迹出现了,老太太的睡眠竟然真的有改变,虽然仍然要吃安眠药,但睡眠时间有明显増长。
之后老太太继续问诊过两次,一个月后,她几乎可以脱离药物入睡,畏冷症状也基本消失。
中年男人含着眼泪诉说着,我注意到周围的病患有些也偷偷的抹了眼泪。
也许病中的人,最能懂得病过的人的心情。
那些对别人来说仿佛路边新闻的经历,对身在其中的人,却是日日生不如死的绝望与疼痛啊。
老太太一直跪在地上哭喊着一句话。
边上有人听懂了,说她喊的是“封医生我不用死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溜到封老爷子面前,捧着从小餐厅打来的饭菜很狗腿的叫爷爷。
顺便瞄了一眼墙上挂满的各种锦旗,各种“封医生”“封信医生”的字样,看得我心花怒放。
封老爷子刚刚用假牙啃完一块排骨,乐呵呵的瞅我:“小程丫头,刚才就看到你了。”
我说:“看您忙,我就一边呆着。”
老爷子嘿嘿嘿:“来找封信?”
我摇头:“来陪您下会儿棋。”
听说老爷子好中午来一局,只是段数太高,杀得医馆无敌手,所以没人陪他乐了,寂寞得很。
果然一听说来一局,封老爷子立刻双眼放光,排骨也不啃了,碗一推叫嚷起来。
我也匆忙扒了几口饭,把棋盘摆好。
看老爷子手痒难耐的样子,我趁机说:“封爷爷,您水平这么高,要是我侥幸赢了一局,您能不能奖我点啥?”
封老爷子双眼一眯。
我暗想自己是不是太现形了。
停了三秒,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边笑边毫不客气的开局。
“丫头,你赢我一局,我就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封信的事!”
我大喜过望:“来了!”
一个半小时后。
我愁云惨雾,老爷子斗志昂扬。
原本想着从小被老爸当陪练多少有些基础,没想到老爷子酷辣狠厉,竟杀得我没一点儿胜算。
眼看到了下午的出诊时间,老爷子神采奕奕,毫无倦色,我丧志的告饶。
封老爷子各种意犹未尽,跟个小孩儿要糖果似的缠着我说晚上再去他家陪他来两局。
我佯做苦闷状摇头:“不来了,跟您下棋太绝望了。”
老爷子不甘心:“丫头我下次让着你点。”
我说不要。
看我意志坚决的收拾棋盘,老爷子小急起来。
眉毛胡子都抖了抖,他抓了我的一只手道:“封信今天到封寻那去了!”
我说我知道。
他挠挠头,看看门口已经在催促的病人们,下定决心般一拍大腿。
”晚上再陪我玩几局,赢不了我也送你一个事儿!“
我立时笑得阳光灿烂。
“那我在外面等着,五点陪您一起回去!“
转身出去时,听到老爷子在身后一声笑叹。
”小程丫头,你啊,看着傻,其实比谁都聪明。“
33、他全身是伤,但始终闪闪发光
这天晚上,我正在封家的大客厅里被封爷爷当肉票杀得哭爹喊妈之时,封信回来了。
外面已经打霜,他带着一身寒冷的气息,进得屋来,面上微微一怔。
我仰脸朝他笑,桌上的茶盏冒着热气袅袅,棋盘上的棋局已残。封信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我们,封老爷子却不管不顾孙子的到来,一个劲的催我快快快。
我胡乱落了一子,瞅到封信换上了拖鞋,把包和外套随手挂好,长腿一动漫步而至,眼睛里看出柔柔的笑意来。
没有寒睻和询问,我坐在沙发里,他随意的倚靠在沙发扶手上,静观两分钟,忽然伸手替我走了一步。
竟是一步绝子,在无望中喘出一口气来。
老爷子可不乐意了,我发现他很奇怪,别人都希望棋逢对手,但老爷子就是热爱百战百胜。
按理高手踩菜鸟实在是没什么乐趣的事,但他简直沉迷其中。
难怪没人愿意陪他玩儿。
在老爷子的怒斥里,封信面不改色的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这局完了上来找我。”竟悠然回房了。
我像小叭狗一样给不满的老爷子顺毛。
踮着脚上楼的时候,心跳有点儿快。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无论你见过他多少次,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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