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巳时,沈府门口便停了许多辆马车。
衣着华贵的男女都伸着头往沈府挤。
经商的、读书的、当官的……整个郡的乡绅富豪几乎都来了。
沈安早料到会有如此情况,所以提前分发了请帖,又派人专门守住大门,凡是未带请帖的,一律不许入内。
这样一来,沈府外面挤满了不能进门的富豪。
坐在车辕上的路安然见到这场景,忍不住惊叹道:“豁,沈家今天可真热闹。”
马背上的宁辞随意瞟了眼,那群人都愁眉苦脸地站在路边,手里还都抱着分量不小的红匣子。
宁辞勾了下唇角,这沈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刚正不阿。
“快看,那个骑马的男人!”
一个藕荷色襦裙的女子指着宁辞,和身边的红衣女子讲悄悄话。
那红衣女子抬眼一看,果然看到马背上坐了个丰神俊朗、气度非凡的男子。
“这人长得还真是好看,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红衣女绞着手指,一脸娇羞,半晌,鼓足了勇气走到宁辞面前。
“这位公子,敢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宁辞垂下眼睑,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未搭话,骑着马径直走向路边的空地。
红衣女羞恼地跺了下脚,正要发脾气,忽被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拉住了。
这男人正是赵天宝,而那红衣女是赵天宝的独女,赵云娟。
赵天宝一眼就认出宁辞了,连忙对赵云娟道:“云娟呐,快回来,这个男人惹不得!”
“有什么惹不得的!”
赵云娟虽不太甘心,还是跟着他回到了原地。
赵天宝这个人虽然蛮横霸道,但有些时候还是很谨慎的。
比如他不敢逼迫脾气暴躁的孤寡人口,生怕那种人狠起来与他拼命。
也不敢惹查不清来路的人,生怕得罪了背景强大的人。
而宁辞,就是他完全摸不清底细的人。
再加上他身上那股杀人不见血的狠劲,赵天宝是有多远就想躲多远。
路安然同情地看了赵云娟,也将马车赶到路边空地停下。
施静宜掀开车帘三两步跳下马车,冲路安然挑了下眉道:“辛苦了,路车夫。”
路安然生气地摸了下后脑勺的大包,扭过头没理她。
要不是为了口葡萄酒,他才不愿意当这车夫呢!
“娘,下来吧。”
施静宜站在马车边将郑氏扶了下来,施妙宜与施雪宜也依次走了下来。
众人都扭头看着刚下马车的母女几人。
这几个女子长相倒是挺俊俏的,穿戴也整洁,但身上的衣裳布料一看就是便宜货,还有那簪子,清一色的银簪子。
连根金簪子都买不起的穷酸人家也敢来抱大腿?
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离施家母女近的人还特意往旁边挪了挪,生怕自己沾染了那股穷酸气。
施静宜没搭理她们,指挥路安然将车厢内的梨子和酒搬了下来。
众人看到满满一筐梨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群人穿得寒酸就算了,好歹拿个像样的礼物啊,送一筐梨?
沈府是个什么地方?
背筐梨子当礼物岂不是打人家的脸?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敢出来打秋风了,送筐梨子,真不嫌丢人啊!”
先前说话的藕荷色少女捂嘴笑了起来。
赵云娟也捏着手帕和她低笑道:“人家就是想拿值钱的东西,也得有那个家底拿出来不是?”
两人这一开腔,许多进不了门的贵夫人也都围着沈静宜等人指指点点。
“你看看她们穿得衣裳,哎呦,用的是去年的云锦吧?”
“就这副穷酸模样,还想到沈府去,做梦呢!”
宁辞冷冷地扫过众人,沉声道:“你们倒是穿金戴金,手拿重礼,怎么不见沈大人放你们入府?”
此言一出,场上许多人都气得脸红脖子粗。
藕荷色少女最沉不住气,指着施静宜道:“我们进不去,她就能进去了吗?今天她们要是能进去,我倒着走回家!”
施静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扶着郑氏径直往沈府大门走去。
门童看到几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不耐烦道:“有请帖吗?”
施静宜愣了一下,沈夫人在她家并未提请帖的事情。
门童见状直接挥起胳膊赶人,“没有请帖就赶紧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藕荷色少女见状笑得更加欢畅,“瞧瞧,这不是被赶出来了吗?”
“对啊,也不知道谁给她们的脸,竟然敢往这边跑。”
赵云娟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云娟,你闭嘴!”
赵天宝擦擦脑门的汗,连忙将自家女儿往后拉了拉。
这施静宜也不是好惹的主啊!
“静姐姐,你可来了!”沈檀儿一蹦一跳跑到门外,扑到了施静宜怀里。
门童一见这场景,吓得笔都拿不稳了。
施静宜眼梢一挑,掐住了她胖脸上的嫩肉,“你还好意思说?请我赴宴不送请帖?”
沈檀儿揉了揉被掐红的脸,冲施静宜讨好地笑笑,“那天我和娘亲走得太急,忘记带请帖了,再说你和那些人又不一样,来就来了,要什么请帖!”
说罢,她转头拍了下门童面前的桌子道:“下次静姐姐过来直接放人,再敢阻拦,我打断你的腿。”
门外的贵女们都惊呆了,那群穷酸货竟然认识沈家千金,而且关系还这么好?
更让她们震惊的是尊贵的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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