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时本来在跟她讲话,一眨眼她就跑了,动作特敏捷,自己坐到一张凳子上,然后伸脚一钩,将对面的凳子钩到近前,手机搁上去,圈地为王。女霸王正一脸得意地冲他招手。以前他曾在公交车上看见别人抢占座位,那姿态真是不好看。可现在,他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有双重标准的人,竟然觉得她刚刚那番小举动有点儿……可爱。
真要命。
两人刚吃完早餐,胡蝶就来了电话,她还真辗转找到了在这座小县城的交警部门工作的人,是她同学的朋友的朋友。虽然关系扯得远,那人倒是挺热忱。听说有可能是故意肇事者,便立即带傅清时与霓喃去看那条路上的监控视频。
有具体的时间段,查起来很快,当霓喃在监控视频里看见傅清时悠闲地跟在自己身后的画面时,她偏头望向他,发现他低头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监控。
很快就看见那辆摩托车了,司机戴着头盔,看不清楚长相,从体型来看,是个年轻男人。摩托车没挂牌照,车型是县城里常见的款式。霓喃站的地方是路边,那会儿车并不算拥挤,但那辆摩托车路中央不走,偏偏擦着路基直直往她的方向冲过去,大概也没想闹出人命,看得出司机控制了速度,这才让傅清时来得及扑过去将她推开。那司机见两人倒在了地上,在前方刹了车,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然后扬长而去。
事发时因为自己被他推开了,霓喃没有感觉到生死一线间的惊吓,此刻看着当时的情景,她一颗心才怦怦怦地跳动得厉害,看见车子冲过来那一刹那的画面时,她下意识地闭上眼,身体往后缩了下。
她被揽进了一个怀抱,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深呼吸,睁开眼,从他怀里抬头看他,眼眶忽然有点发涩,人在危险时总是会下意识启动自我保护机制,而他,却在那瞬间反倒让自己置身于险境中,将她护在了怀里。
他摸摸她的脸,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很明显是那辆摩托车在故意朝人撞,可一没见着司机面孔,二也没有摩托车牌照,交警同志觉得头大,且这事的性质已上升到故意谋害,不归他管了,他建议傅清时报警,末了问他:“你心里有怀疑的人吗?”
傅清时沉吟了下,摇了摇头:“没有。”
他看了眼霓喃,她极轻地冲他摇了下头。懂了,她不打算报警,他也正有此意。人没伤着,也没证据,根本没法指控张正清。
与交警告别后,霓喃陪傅清时去了昨天那家诊所,给他的手臂换了药。
傅清时提议下午回岛城,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张正清现在家大业大的,总不至于再举家消失一次。
霓喃同意了,就算他不说,她也得赶回去了,三天后是秦艽的生日。除了秦艽刚入行当模特被关起来集训那一年,秦艽的生日她们每年都是要一起过的。
此时不是出行旺季,当天的火车票与机票都还有座位,傅清时立即订了票。
霓喃收拾好行李,看了眼桶里的绿雏菊,决定打包带走,还好包装纸没有丢弃。她一枝枝又包回去,没有胶带,只能用原包装纸上已经没什么黏性的胶带用力按一按。
傅清时说:“下了火车又要转飞机,挺麻烦的,别带走了,我再给你买。”
霓喃手中动作不停:“不行,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第一束花,独一无二。”
他帮着她一起把麻绳绑起来,笑说:“怎么就成第一束了?以前那些雏菊该伤心了。”
“那时候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她忽然“哎”了声,眨眨眼,“我这算是养成系吗?傅叔叔!”
“嗯?”傅清时一开始没听懂那三个字的含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见她笑得鬼鬼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又在胡说八道!”
他将她拉到床上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霓喃,说个事。”
见他一脸正色,她也收敛了笑,等他继续。
“我知道让你放弃调查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单独行动。”
霓喃一颗心落了下来,笑了:“好。”
她很怕他会提出让自己别再调查的要求来,幸好不是。
这七年来,为父亲查找真相已经成了一段铭文刻在她的心墙上,十几岁时她力量单薄,因有心无力而痛苦,后来想通了,急也没用,岁月将那份心急渐渐打磨成了耐性与冷静。而且,现在她有他了啊,为什么还要单打独斗?没有人天生坚韧强大,也没有人真的喜欢孤独,还不是因为无人可以依赖,才不得不自己坚强。
“我也有一个要求。”她走到他身边蹲下,撩起他衬衫的袖子,轻轻摸了摸他手臂上的白纱布,“你以后不准这样了,别为了我让自己受伤。”
他笑说:“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她仰头望着他,不等到他的承诺不罢休的样子。
他本想说,男人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本能,但见她固执的眼神,只得无奈地道:“好,我答应你。”
她这才满意地笑了。
他看了眼手表,将她拉起来:“我们得走了,时间有点紧。”
两人退了房,在门口拦了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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