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行野没关浴室门,抬脚走了,池宁在心里叫了遍梁行野的名字。怕自己忘记,又认真地重复了好多次,后面尝试用嘴念出来,但说得磕磕绊绊,不成样子。
梁行野应该是个好人,池宁背靠着浴缸,思考梁行野收养他的可能。
他哥现在不见踪影,就算再回一次海里,上岸了大概还在梁行野家。想到这里人手一颗金色珍珠的情况,池宁很绝望,或许会更糟,假如出现在别人家,可能直接就被抓去吃了。
如果梁行野收养他,他可以每天给梁行野捏珍珠,他什么形状的都会捏。
如果梁行野不收养他,他该怎么办?池宁忐忑地想,自己的珍珠全都给他了,可以再要回来吗?
池宁趴在浴缸边缘,满怀心思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池宁被热醒了。
海底温度低,他很耐冷,在浴缸里泡了一晚,脸上全是汗,忍不住用手给自己扇风。
鱼尾安静地浮在水里,鳞片的矢车菊蓝像晕染上去的,通透明亮。他以往每天醒来都要欣赏半天自己的漂亮鱼尾,今天却没有心情,因为鱼尾看不出一丝要变成腿的迹象。
银尾美人鱼明明说鱼尾白天能变成腿,怎么没有动静?池宁透过窗户往外看,黑蒙蒙的,原来还没天亮。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
破晓时分,光透过窗一跃而入,恰好洒在池宁的鱼尾上。随着光芒愈来愈盛,鳞片渐渐褪去,最后一片鳞片隐没时,鱼尾变成了双腿。
池宁睁大眼睛,神色欣喜。许久之后,他动了动脚指头,一个一个摸过去,又从脚背摸到大腿。
滑溜溜的,和鱼尾不一样,湿滑变成了清爽的滑。池宁站直身体,习惯性蹦出浴缸,等脚落到地上,才有了实感。
鱼尾用习惯了,他走路总想蹦,蹦得脚底疼,就学着梁行野那样,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稍微习惯之后,他加快速度,走得太快,左脚不小心踩到右脚,扑通摔了一跤。
摔得有点重,池宁下巴都磕青了,他趴在地上休息了会儿,然后爬起来,去找梁行野。
经过洗手台镜子,池宁不经意瞥了眼,而后转头往门口走,走着走着,又停住,倒退回来,伫在洗手台前。
镜子里明晃晃照出一张脸。浅栗色的外漂亮,瞳孔略带灰蓝,只不过那抹灰蓝太淡,得仔细分辨才能捕捉到。
在岛屿浅海处生活的那段时间,池宁时常会坐在海边看自己的倒影,不过海水照得远不如镜子清晰。
镜子挂在墙上,洗手台设计得比较高,刚好到池宁的腰,他踮起脚,把脸凑到镜子前。离得近,连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他抓了束头发想拉直,一松手,马上卷回去。
他拨弄了半天头发,试图让它看起来不那么乱糟糟。捋顺了头发,又兴奋地对着镜子仰脸,碰自己的眼睛和睫毛。最后还侧过脸,观察自己的矢车菊蓝珍珠耳钉。
梁行野昨天给他穿了上衣,一件黑色宽松t恤,t恤款式偏大,他穿起来松松垮垮,弯腰趴着,将将遮住屁股。
梁行野走进浴室时,恰好看到这样的场面。
对一个刚醒的,精力旺盛的成年男人来说,这种不雅姿势刺激感十足。
不过梁行野马上克服了本能,因为他认出了趴在洗手台上的人是昨晚那条人鱼。
跨种族,同性别,他又不是疯了。
梁行野移开视线,望向浴室角落的那面墙。浴室空间不大,即使侧着脸,余光还是能瞥见池宁的身影,踮着脚,两条腿绷得笔直。
片刻后,梁行野微微偏头,目光彻底停留在池宁腿上,从脚踝开始,一寸一寸上移。脚踝细,跟腱长,小腿笔直匀称,大腿围度恰到好处,近乎完美的比例。
梁行野微抬起头抵住门框,盯着看了很久,直到池宁发现了他。
池宁略显笨拙地走到梁行野面前,在他手里放上几颗今日份的珍珠,然后仰头朝他笑。
池宁心里清楚,他哥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他想在岸上生活,就得和梁行野搞好关系。金条没了,但珍珠管够,只要梁行野不赶他走就行。
池宁的水草兜被梁行野挂在浴室墙上,梁行野颠了下手里的珍珠,随手塞进兜里,对池宁说:“以后别哭了,我不要你的珍珠。”
池宁紧张起来,他什么意思?又要把自己扔回海里吗?
池宁抿起唇看他,眼里水润润的,有股可怜劲儿。
梁行野说:“裤子穿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不知道池宁的鱼尾为什么会变成腿,不过遇见池宁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又见过他趁热捏珍珠的场面,能变出腿似乎也不奇怪。
梁行野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眼,边接边往外走。
电话那端传来许晋的声音,有点抖,像是慌得喘不过气:“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段沂逼我的,全都是段沂的错,我昏了头才听他的……”
“我一开始只是想赚钱证明自己,着了他的道,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那边的声音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哥,你放过我,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不想进去!”
“求你了哥,我求你……”
梁行野走到沙发上坐着,交叠双腿,身体放松地后仰,笑了声:“晚了。”
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很冷,最近这段时间公司被搅得一团乱,他熬了半个月才控制住场面,不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
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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