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怎能不心虚,本以为避开了沙璃,能够坦然地将这几日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众人,没想到沙璃居然自己偷着从宫中跑了出来,还追到了这里。
止戈在这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好在沙璃并没有深究止戈,而是转头看向了楼清霄。楼清霄坐在位置上,没精打采的,几日不见恍如换了个人。
沙璃走到楼清霄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萝卜条,这件事上我们都跟你站在一起的,一定会救出楼家人的!”
“多谢你们了,如此大恩定不会忘。”楼清霄向着众人抱拳说道。
看楼清霄这幅样子,大家都有些不忍心。那个爱笑爱闹的楼清霄不见了,此时的他至少苍老了十岁,沙璃收回了手,不敢再过多地打扰他。
洛玉湮说道:“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岂是图你的一句谢么。”
“我知道,但该谢还是要谢。”楼清霄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他庆幸自己来到了山门,又遇到了这么好的朋友。
药酌跳下桌子,倚着楼清霄的椅背,说道:“我最好说,你给我弄点酒呗?我知道你酿的酒最好了,到时候给我弄个十坛八坛的,我也好喝个痛快。”
“别说十坛八坛,过后没酒了就来找我。”楼清霄笑着说道。
何伶渊眼睛一亮,说道:“好啊,那好啊。清霄啊,你把你的酒都放在师叔这里,师叔帮你保管,等到大官人来的时候,我亲自送过去。”
“嗯……那我再考虑考虑……”药酌闭着眼睛,小声对楼清霄说道。
洛玉湮轻轻拍了拍手,说道:“还是先说正事要紧,沙璃不能离开皇宫太久,我们长话短说,具体的细节可以再商讨,先让止戈说说楼家的情况。”
止戈端起身边的热茶,勉强保持着茶碗的平稳,不过在座的都不是寻常人,止戈这点小动作还瞒不过众人,众人心思顿时沉了几分。
“止戈……你……你还是直接说吧。”沙璃和药酌分别站在楼清霄两边,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楼清霄。楼清霄握着拳头,一言不发。
“皇上……昨晚下的密旨……”止戈喘息着,低声说道,“楼家上下,全部赐予毒酒……”
云牧手中的茶杯脱手而落,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瓷器碎裂的声音扎着耳朵,震得众人心神一颤。
药酌也收起了笑容,他看着止戈,定定地说道:“昨夜,你带着人去坊市,难道就是去做这件事了!?”
“你果然是看到了……”止戈苦笑一声,“皇命难为。”
沙璃恍然地说道:“难道我早上在皇宫中看到你,你刚向皇上复命去了!?”
“是……”止戈低着头,黯然地说道。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从来像今天这般想要逃离,好似有一只手扼住了脖子,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所以你才要躲着我们的么?”沙璃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当下的情况。
楼清霄顿时心死如灰,他呆呆地瘫坐在座位上,连表情都没有。众人各自静默,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晴天霹雳。
最后,大家还是将目光集中在了楼清霄身上,楼清霄恍若无人,他掩着面,强忍着悲恸,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情绪失了控。滴滴鲜血顺着嘴角滴在了衣服上,染出一个个无法擦去的斑纹。
“清霄……”云牧轻声唤道。
楼清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圈布满了恐怖的血丝,他压制着暴动的真气,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平稳一些。
洛玉湮起身站在楼清霄身侧,一只手搭在了楼清霄的肩上,一股真气注入到楼清霄的体内,帮助着他压制住身体内的乱流。
楼清霄的眼睛恢复了平常,血丝并没有全部褪去,瞳孔似乎都布上了一层暗红色的纹路。平日里大家能说能闹,可是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楼清霄,互相挤眉弄眼,想要找个人打破这种寂静。
最后还是楼清霄自己站了起来,他毅然决然地说道:“我要面圣!我楼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居然要赐毒酒诛族!我不服!”
止戈霍然起身,他立刻阻止说道:“清霄不可!我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着急下密旨,但是明显是在有意针对楼家,你这样是自投罗网……”
“那我也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我楼家几代的名声!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毁了?!”楼清霄激动地大吼起来。
“萝卜条,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激动……”沙璃赶紧拽着楼清霄的袖子,楼清霄现在气急攻心,可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
止戈上前一步,凛然地看着楼清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楼相临终的时候,我就在身边,他叮嘱我一定要看好你,让你离都城越远越好。”
“我爹……我爹他还说什么了?”楼清霄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止戈身边,抓着止戈问道。
其他人也不禁挺直了身子,望着止戈。止戈沉吟了一下,他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见过楼相的人了。
“楼相让我找到你,让你永远离开都城,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再惦记着楼家的事情,楼相不希望你再卷入其中。”止戈沉声说道。
“楼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何伶渊向来敏感,她出言问道。
止戈摇摇头,他惋惜地说道:“我只是奉旨行事,这道圣旨我实在不想接,却又推不掉,都交给副手去做了,我也只是今日才见了楼相最后一面。楼相的事情,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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