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茶:“啊?”
阳光透过尚碧绿的法国梧桐树落下,两人并肩经过一条有着许多水果摊位的街道。
有小推车在街旁旁卖着鸡蛋灌饼和烤冷面,鸡蛋在铁板上烤出边缘的金黄色,烤肠烤到滋滋啦啦地响,甘爽脆口的生菜被压到熟透的面饼上,酱汁在铁板上噼里啪啦地跳跃,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穿着校服、系着大红色红领巾的男生缠着奶奶给他买烤面筋,坐在电动车后座的女孩奶声奶气地和爸爸讲着今天在学校中遇到的趣事。
喜欢蹦蹦跳跳的小可颂仍旧在规规矩矩地走着,开开心心地和邓老先生聊天,声音甜甜:“爷爷在哪里买的龙虾酥啊?
好好吃哦……”
沈淮与握紧杜明茶的手,凝视着天边只漂浮着两三朵云的碧穹:“明茶,你先前是不是跟随父母来过一次帝都?”
杜明茶稍稍一愣,陷入沉思:“好像是哦……”
“我见过你,”沈淮与垂首,“还记不记得,我给了你一颗龙虾酥?”
杜明茶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沈淮与笑:“想不起来也不要紧,我慢慢和你说。”
他握紧杜明茶的手,与她在这阳光下悠闲散步:“明茶,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被父母包——”
明茶,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被父母包的严严实实,完全瞧不见脸。
瞧不见脸。
沈淮与一直到五岁时,才意识到自己和旁人的不同。
老师教幼儿园的孩子学习——
“这是眼睛,来,看,眼睛。”
“这里是鼻子,大家摸摸对方的鼻子。”
……
老师教着孩子辨认简单的字和五官,沈淮与看看书上彩色的画,视线再度转到眼前空白、灰线条的脸上,陷入沉思。
他无法看清人的面容。
沈淮与并没有举手问老师,意识到这是病症后,他只默默,安静地想了一阵,试探着问了伙伴后,终于意识到。
他是不同的。
但这是一种不幸的不同。
等幼儿园下课,许许多多的小朋友父母都乐呵呵滴过来接,
唯独来接沈淮与的,是他父亲沈从鹤身边的助理。
豪车停在旁侧,沈淮与在小朋友好奇的视线中上放在旁边。
想了想,他又把今天的图画书拿了出来,放在膝盖上,摊开。
助理很亲切,笑盈盈地问沈淮与学了些什么,沈淮与随意说了几句话,低头掀开图画书,抚摸着上面介绍人五官的那几页。
他看到的,和画上的、描述中的都不一样。
回家后,房间空荡荡,请来的阿姨微笑着请沈淮与去吃饭,饭桌上孤零零,沈淮与坐在长桌上,陪伴他的只有花瓶。
今天父母休假,但他们不会离开卧室。
沈淮与一个人吃完晚饭,礼貌地和阿姨道别后,独自穿过走廊,回自己房间。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今天有东西需要家长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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