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赵光灵。”赵光灵忽然停下,在五丈外给北武帝行礼,那是抱拳礼,江湖上平辈相交的礼节,从他带着镣铐的手上使出来,居然也带着淡淡的皇威。
两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就在堂堂乾清宫的中心,在御座面前,相互交融,形成仿佛被天则肯定一样的无形的声威,空气中荡漾起透明的涟漪,一圈圈清冷孤傲的绿色雾气从他们夫妻二人的手臂上,肩上和后背上散发出来,欲腾欲燃,几乎化作绿色的火焰。北武帝被这股巨大的气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运转起神功,强大的战魂气直接从肩背部爆发出来,在他后上方幻化成一头魔狼。
“案犯还不下跪?”这样的呼喝声此时根本没法响起,两旁的大臣和大殿外的廷卫都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想到继银尘之后,还能有人在被关押的时候凭空领悟吃战魂气来,而看着这对前朝帝后身上的战魂气,只怕早已凝结出了战魂兽了,也就是说,他们至少是和北武帝一样的天选者。
皇帝成为天选者不算什么,可囚徒能成为天选者就非常不一般了。这两人,是早已看透自己宿命,并且深刻践行着自身宿命的人,是“行道者”,是明白天地降下的自身使命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不需要任何仪式的前提下,凭空“天授”成为天选者!
他们也可以称为“真·天选者”。
北武帝扁扁嘴,一场羞辱大戏还没开始就已经砸锅了,他只能用干巴巴的声音道:“来人,松绑。”
“不用麻烦了。”灵皇的语气十分淡然,那不是看透对手的淡然,是看透命运的淡然,更是看透自身本质的淡然。他说完和凌华皇后相视一笑,身上魂气震荡,只听咔嚓两声,精钢打造的镣铐直接碎裂落地,发出许多金属撞击声。
北武帝脸色有点黑,他伸手按住尚方宝剑的剑柄:“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没有任何准备,也不想做什么。你若不请我们来,早晚有一天我们会逃出去,从此和你相忘于江湖。”灵皇的语气真的很淡,很豁达,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长辈看着耀武扬威的后进青年,他的语气中缺少仇恨,缺少敌对,却多着是功成名就,坐看涛生云灭的超脱。他此时的态度已经超脱了生死,超脱了善恶,只剩下对自身价值与过往的重新思考。
他破蛹蝶舞,和他一起破蛹蝶舞的,便是发誓一生不离不弃的美妻。
“你没想到复国?”
“复国?用不着我,自然有人替曾经的朕做好一切,我和华华没有才能领导整个帝国,便也不会再有那种不协调的野心——倒是你,堂堂北武帝,今日搞出这么一出闹剧来想做什么?羞辱我等?我等不过囚徒,还有什么值得羞辱的?”
“朕想问你服不服?”北武帝冷声道,他看得出,此时的赵光灵远比他担任灵皇的是时候可怕得多,他当灵皇之时,软弱无能,瞻前顾后,贪得无厌,那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神光威严,目光却涣散而浑浊;而此时的他,无欲则刚,淡泊名利,眼神凝实得如同元婴高手,这样的人,心志坚如铁石,就算如何粉碎她的身躯,也别想撼动他的心灵。
“不能辱心,再如何侮辱肉身,也只会衬托出施术者的荒淫无道,残暴恶俗。”北武帝深刻明白这样的道理,因此,他此时反而不敢将赵光灵怎样。他北武帝也是个爱惜名声的皇帝呢。
“为何不服?”北武帝此时认定了一点,那就是除非击溃赵光灵的心理防线,否则一切酷刑都是白搭,杀了赵光灵或者凌华那更是成就他们千古美名的行为,自己可就要被刻在万年耻辱柱上了。毕竟就算皇室极权,史官们的史书也不是北武帝能影响得了的。
史官成书后世读,当朝天子莫相问,触怒天则国祚毁,编造善恶王朝崩。
千年文明,其实是天则变动的产物,因此没有人敢和天则这种至高的世界规矩对着干,这样做的人,根本没法活着啊。
鉴于此,北武帝此时除非攻心战旗开得胜,否则报复第七王朝的皇帝皇后就是个笑话。他不得不冷静下来,用充满嘲讽的语气道:“为何不服?如今你国破家亡,都城皇宫都被朕占据,你的子孙世代为奴,你的朝廷成为朕的附庸,你如此不堪,昏聩误国,骄奢淫逸,敛财如狂,有何面目下去见你那列祖列宗?”
“我有没有面目见列祖列宗,不关你的事,你又不是赵家人。”赵光灵从容道:“我已经将我一身荣耀,安全转移了出去,在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地方继续,而我此生罪孽,从国破之时,就已经开始偿还,此生还不清,来生继续,我与华华已经心意相通,生死相连,王朝,皇族,甚至子嗣,这些原本属于我的,已经不再属于我,荣华富贵,九五尊位,这些曾经我享用过的,我也不再稀罕。如今我也不过两人一命,身如飘萍而已,紫禁繁华,巍峨后宫,我可以拱手让人,因为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却最终功亏一篑,被奸佞逼宫险死。”
“你既然已经看的如此淡然,为何不服?”北武帝有点不明白了:“你不是承认自己失败了么?”
“我不服的,是你第六王朝复辟登基。”赵光灵的话反而让北武帝的脸色一变:“怎么?”
“如果你国真的比我朝优越,当初为何会被我取而代之?陈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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