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傀儡……真的吃人?”林绚尘惊恐地后退了一步,仿佛眼看着面前的林轻雨变成一头吃人的怪兽。她感觉到冷,一种空旷无助的冷,她感觉到周围的的一切,所有机械,所有岩石墙壁,地面和穹顶,甚至空气中每一个水分子都弥漫起吃人的恶意,她原本以为这座基地,就如同银尘哥哥闲置多年的豪宅府邸,被一个邪恶的管家奴婢占了去,为非作歹,狐假虎威,银尘只要出现在这里,那么一切都会瞬间矫正过来,因为他是这里的主人,可现在,听着林轻雨这么说,林绚尘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掉进了魔窟。
“那些傀儡叛变了?彻底不听银尘哥哥的话了?银尘哥哥……”林绚尘心里担忧起来,恐慌和见到银尘的迫切愿望催动着她,使她再次张开了金属的羽翼:“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帮你看看你那师父……”她非常言不由衷地说出这样的谎言,还没起飞,却看到林轻雨背后,展开一扇紫光之门。
“够了!”银尘从时空门里走出来:“一切都结束了。”
“谁!”林轻雨惊恐地转过身来,身上慢慢浮起冰雾,脚下展开玄冰的聚魂式。
“这个基地真正的主人。”银尘的手中发出一道并不强烈的光芒,直接让脚下圣兽般的钢铁战魂,碎裂成大团的水雾。林绚尘飞身扑上,赶紧抱住小小的林轻雨,张开金属的双翼。
银尘身上,暴风萦绕,和林绚尘一起,飘然落地。
……
女孩的哭声,终于还是在看到真相的那一瞬间,幽怨地响起,在这血腥,肮脏,昏暗,潮湿的地下洞窟中,旋转着成为冰蓝的葬仪。
萧萱萱的死,是一种平静的震撼。当林绚尘看到那具完全石化的身体之时,感觉不到一点点复仇的快感,只有深沉的恐惧。
什么样的愤怒,才能造就如此可怕的惨状?
什么样的仇恨,才能罚下如此冷酷的诅咒?
什么样的罪行,才能招致如此非人的天罚?
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完成如此骇人的葬礼?
千年傀儡千年恐怖,而她们为自己迎来的,也是跨越了千年的恐怖。
林绚尘掌握石化力量,因此比别人更加惧怕石化。石化诅咒不可逆转,过程虽短但痛苦非常,那是几乎和凌迟相等的刑罚。
然而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是石化之后那非人的死状,虽然不流血,不破碎,不断裂,也米有怎样的屈辱和凌虐,可是那死亡之后的状态,让人胆寒。
她知道,石化之后,灵魂永远不会得到安宁,白天,太阳照射着石像,灵魂如同火烧,夜晚,冷风吹拂着石像,灵魂如在北极。冷热交替,日日年年,永无止境,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是地狱中惩处恶人的刑罚。
她站在那被银尘顺手弄来的石像前,双手抱着小小的林轻雨,呆呆望着这么一尊石像。
那石像就是萧萱萱的全部,就是萧萱萱能够留下的所有。眼前的女人,傀儡宗的主人,将永远维持着一个惊恐万状的姿态,直到地老天荒,直到世界末日,她再也不会起来,发出任何一声女王一样的狂笑了,再也不会了。
林绚尘这个时候,才感受到宿命终结的解脱,林轻雨这个时候,才真正如同一个小女孩一样哭泣起来,用哭泣,告别自己灰暗悲惨的过往。
林轻雨已经知道,她再也不会被傀儡吃了,因为傀儡们,再也不会吃任何东西了。
傀儡宗一千年的狂乱一千年的坚持一千年的跋扈一千年的疯癫一千年的恐怖一千年的杀戮,就这平成元年这个平凡的日子里,彻底成为曾经,彻底沦为史书中记载着的血与泪。一切都结束了,天下第一邪道,天地间最恐怖的杀人组织,王权的幕后操控者,死狱鬼方的的唯一统治者,吃人的恶魔深渊,从今以后,在这个星球上,在天下朝野江湖,一笔勾销。她们的所有荣耀,所有跋扈,所有嚣狂,尽皆沦为尘土。南北两国千年心病,寒山寺千年魔障,世人千年血泪,就此化为泡影。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朴素的早层,这又是一个被后世历史学家们永世不忘的时刻。“傀儡宗灭,文明圣光拔地而起,世界进入新的时代,工业与文明,撑起第一共和国的永世荣光。”
傀儡宗,千年宿命,就此终结。
【几分钟后】
红色的傀儡们冲上了铁笼山,将装着女孩的铁笼一个个提起来,吊着飞到坚实安全的岩石台面上,打开来,接着用激光剪剪断捆住女孩们双手的寒铁丝线,女孩们纷纷从狼狈又诱人的姿势中站起来,腰酸背疼地活动着四肢。
亚雷莉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解救出来的。她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急切地找寻着一起去德拉德克的同伴。
然而冰冷残酷的现实就在这个时候无声又轰然地降临,亚雷莉迅速审阅了侥幸生还的二百个女孩的脸,居然没有一张脸是自己认识的。
她的心轰隆隆地沉到了谷底,如同被击沉的武藏号,悲伤就在这个时候逆流而来,变成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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