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啊……还谈什么地位,简直可笑!”
他的声音仿佛乌鸦临死前的哀鸣一样,微弱,但是令人揪心。
“什么意思?”银尘刚刚抬起手,正准备拍赵灵魂的脑门,这是他“训斥”赵灵魂时的标准动作,可是他只是抬起了手,却迟迟没有落下一掌。
“还呢是什么意思,父亲将弟弟们都杀了,好几个小妈(姨娘)拼死反抗,被他乱棍打死扔进臭水沟了……我原以为父亲这样做会招来骂名,甚至惹怒皇上,可是,骂名是有了些,皇上却把骂他的人都给镇压了,理由是妖言惑众……这事情发了好几次,结果都这样,所以我觉得吧,现实就是如此,女人都是男人的玩物……父亲只让妹妹和生了妹妹的小妈们活下来,生弟弟的都死了,全都死了!有一个还对我很好的也死了!你说,你说,女人是不是男人的玩物!”
“你妈也是你的玩物吗!”银尘放下手,白银色的手背上竟然冒出一根青筋。他不理解,不能理解,不敢理解,生于文明世界的他,从来没法想象女人皆为奴隶的社会是什么样的,那些太空中的流窜海盗的控制区吗?或者?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从来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赵灵魂猛然跳起来,爆裂的罡风甚至将桌子吹飞了砸在了银尘的背上,将他撞到墙上,黑色的暗流魔盾为他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一挥手,圣光百裂爪仿佛利剑一样将桌子劈成好几段。
他转过身,白银瞳孔中,所有怒气和不解都烟消云散,只有面对黑暗真相的发自本能的兴奋与恐惧。他瞪着赵灵魂,没有说话,或者说等待赵灵魂的下文。
然而赵灵魂只是垂下眼帘,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渗出来,划过脸庞,似乎眼睛后面接了两根漏水的管子。
他没说话。
“你从来没有问过别人你母亲的事情吗?”过了好一会儿,银尘才认真问道,因为赵灵魂一直不吭声。
“问了,肯说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肯说。”赵灵魂突然抬起眼帘,淡紫色的眼睛里满是绝望的渴求:“我一直在想,先生既然可以逼着孔夫子说出那些秘密,那么先生也一定可以让某些不想说的人说吧?我求先生……”
“如果整件事情只有真王一个人知道,那么你还是不要想了,因为我不会对一个帮助过我的人做出那种事情。”银尘自始至终都秉持着魔法师的原则:“你最好告诉我还有什么其他目标没有?”
“有。”赵灵魂本已黯然的眼睛里猛然绽放出亮堂堂的光芒,他的语速也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飞快:“后苑‘告天亭’中为母亲守灵的奶妈,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那位河老爷子,都肯定知道母亲的事情,至于其他人还知不知道,我就说不清了,这喜人,都知道母亲是谁,为何离我而去,但是他们绝对不肯,或者不能说出真相,我认为父亲故意瞒着我,严令他们不准说的。”
“也有可能,是他们三人共同经历的事情,是一种难以启齿的恐怖与残酷。他们不愿意说,是因为不愿意回忆,强迫自己忘记那一段黑暗的记忆,当然,我也只是猜测。”银尘突然回想起了真王赵光怡身上那一股废墟般寂灭诡异的气质,那是经历了大破灭之后的人才能具备的一种看穿世间一切悲苦的洒脱与宽容,真王性格铁血却尤能容人,故而麾下多谋士悍将,时人以为国之柱石。这是当今人们对于真王的评价,按理说一个铁血强悍的人不应该能有多少胸怀听进不同的意见,可是真王偏偏将铁血与宽容两种矛盾的特质汇集于一身,这说明他的经历一定非同寻常。银尘的恩师就是这样的人,因此他觉得真王也可能是这样的人。他并不能完全理解真王的心态,但是他一定明白,赵灵魂的母亲,在真王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以至于他对其他女人,甚至她们和他生育的孩子,都能做到铁石心肠。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真相,我不想在这样朦朦胧胧地,一边恐惧着他一边爱戴着的他活下去了,我觉得我要么理解他,要么仇恨他。在我心中,他要么是个伟大的男人,要么就是想置所有儿子于死地的魔鬼!求您了,我的恩师,我的朋友,求您帮帮我,作为一位亲王的世子,我不想就这么不明白地成年,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
“那好,我今天晚上就帮你搞定这件事情……成与不成,明天我都会告诉你,现在你可以安心开始上课了吧?”银尘答应了赵灵魂的请求,尽管他知道挖别人的隐私是不道德的行为,可是他更知道,一个人连自己的来源都搞不清楚,就这么懵懵懂懂地不明不白地活在世上,只怕和不明不白地死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无论那真相是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还是令人疯狂的黑色阴谋,赵灵魂都有权知道,他就算被真相逼疯,也好做个明白的疯子,就算因为知道真相而死,也好歹做个明白鬼吧。
后苑进山路线图
【昭和八年四月初十夜】
初十的月亮看起来就像半块干馍挂在天上,黑蓝色的夜空中,寥寥无几的星辰发射着暗淡的光芒,仿佛一下子离地面远了许多。苍夜之中,一群群渡鸦一声不吭地扑闪着翅膀,从城市上空飞过,仿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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