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编成许多小辫的白银长发,被夏风一起,飘然如同仙界的匹练,亮紫色的广袖迎风飞舞间,一双白银色的手上,指尖金光点点,亮紫色的外罩炮上,诸神加冕的光芒虽为金色,却柔软晦暗,一点也不抢了他那一头银发的亮色,那薄薄的金光,更是衬托着罩袍的紫色低调奢华,于朴素之间见证尊贵。银尘原本就是一位英俊少年,白银剑眉,白银色的带着三圈精致魔纹的双瞳,经过基因调整的无比精致的五官,加上经常打斗爬山而稍微显露出些许伟岸轮廓的身姿,种种一切无一不和他那神圣高贵的气质相得益彰,多少年轻的丫鬟走过他身边,都含情脉脉地看了他许久,直感叹着天地之间,居然也能诞生如此俊美精彩的男子。而他,浑然不觉。
且说他正在一处月亮门旁站定,静静欣赏着那月亮门里,恰到好处的翠色绒松,纷繁热烈的火红芍药和最底下紫色的不知名的什么花卉,当真苍翠之下,姹紫嫣红开遍,松之硬朗,花之柔情,相映成趣却偏偏圈上一道永固般的浅灰色石头月亮门,正好将生的柔弱,与死物的坚硬持久,对称起来,真正难为了那些能工巧匠,风水先生,怎么能想出如此景致来。银尘呆呆地立在道路一旁,怔怔望着,不评论,不言语,不唐突,不妄自轻慢,只觉得这世间美景,就该是这般模样,无论多少文人墨客,竖碑立贴,那美景总是在那里,人工建造的景物还好,那大自然自发生成的秀丽山川,恬静湖泊,海涛江岸,种种秀丽神奇,可绝不会因为什么文人的几句诗词,几首佳作,就会移了性情,变成别的景致,别的东西了,那碑帖之上,镌刻着千古绝唱,对于世人来说,便是文坛上的北极星,北斗星,恨不得跪下来顶礼膜拜,可是对于那美景本身,对于自然本身而言,就算是千古绝唱,那千古的时间,不过弹指一瞬。一百年,不过让岩层增厚一厘米,却已是一个甚至几个朝代,是多少文人才子从呱呱坠地到入土为安的全过程,一万年,岩层不过增厚一米,然而已经是整个人类的文明的所有,甚至是人类进化的大半历程。更不要说,一颗星球从隐生宙到显生宙的转变,一颗恒星从主序星到红巨星的沧桑历程,一个星系从无到有,从死寂到孕育出文明的艰难漫长,甚至于一个宇宙,从奇点爆发到震荡回缩的无尽时光。人,甚至于神,对于世界而言,不过沧海一粟,弹指瞬间,纵然佳句流芳百世,纵然墨宝千年不朽,纵然石碑浑厚敦实,可是所描绘的美景,却是以十万年为一代,百万年为一世,亿万年为一纪,十亿年为一宙,千亿年为一古,那么这些描绘美景的词句,岂不是和浮游尘埃一样,可笑至极?
银尘心生感悟,只觉得一股大幻灭之感流过心间,却没有察觉到两位美艳婀娜的少女从身旁经过。
王雨柔作为王家姐妹中的第一人,在全府上下都忙着招待各方贵客的时候,自己也不会闲着,她素来贤惠,眼力劲非常了得,见着人人奔忙,自己也便主动去迎接那些尊贵的客人,她不去找那些顶戴须眉,免得别人说她不检点,偏偏去迎接那些贵族小姐,不仅年龄相仿,毫无唐突之感,而且少女心总也能亲近少女心,各人之间都有共同的话题,一个上午,她就和一位貌美非凡的女孩成了闺蜜至交,这位贵族小姐不是别人,就是赵凌风的小妹之一赵凌燕,赵光怡一位侧室所出,虽然顶着郡主的头衔,却也是个贪玩爱闹的家伙,加上赵光怡治家只要大面上又礼贤淑就行,不喜欢唯唯诺诺,束手束脚的乖巧软弱的女儿,因此这位赵凌燕也是个大胆开明,个性相当强烈明显之人。她和王雨柔都是那种喜欢主动出击,不怕和人打交道的人,加上年方十四,天生一副伶俐可爱的笑脸,特别容忍讨人喜欢,不仅王雨柔,就连王夫人甄老太君都喜欢,还上了一点体己细软,算是走了关系人脉,此时她和王雨柔早就交换了香帕,算是女孩之间的盟誓姐妹,正一块儿说说笑笑逛园子呢,猛不防看到银尘对着月亮门呆呆立着。明明一副痴傻的样子,可是和那月亮门,和那门里的景致一衬托,居然毫无突兀之感,简直就像画中人物一样。仙气萦绕,万物无声,极静又极美,两位姑娘猝不及防,直接看呆了眼。
直到银尘醒悟过来,摇摇头,将心中大幻灭的感觉抛却,穿过月亮门走掉了,两位姑娘才反应过来。
“刚才那是哪家的公子?那气势,那神色,当真奇了!要不是看到他投下的影子,我原以为是天上的神人下凡呢!”王雨柔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努力强迫自己不要将他和赵玉衡相比,那真的会乱了她的芳心,移了她的本性,做出这个时代的女人最不可饶恕的可怕孽事来。她转头问着赵凌燕,却见赵凌燕一副“总算领教了”的神情。
“还哪家的公子呢!”小女孩扁扁嘴,脆生生地说道:“那人叫银尘,原来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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