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要事商量,姑娘如今,不过借住在府里而已,迟早要走了,远起的她管不着,眼前也管不了,你来和她说话了,又弄得半晚上睡不着,姑娘的身子可要紧呢!”绫罗说着,便使劲推门要关,王雨柔原本可以运起罡风将门别住,可是又绝对不敢失了礼数,便干脆高叫一声:“林姑娘,那边玉衡已经魔怔得快不行了,大半晚上吵着要问问你怎么想的,你还是赶快给个准话吧!”她这一喊,潇湘馆上下都惊醒了,不少丫鬟仆妇都在暗地里骂,可是也无法,毕竟如果赵玉衡魔怔死了,只怕多少会怪到林绚尘头上,那时候,这王府可就呆不成了,只能全部往还没有建成的神武侯府邸搬去了。
林绚尘刚刚躺下,听到了这么一声,半天没有回应,其实她在这静默的几秒钟里,已经将自己对赵玉衡哥哥的一切想念,恼恨,相知,欢喜,担忧等等所有带着感情的回忆都理了一遍,最终也确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那是夹着一点点爱恋的兄妹之情。林绚尘无法欺骗自己,,毕竟在那恐怖的赤血秘境到来之前,二哥哥就是她的全部,她将来的全部,甚至可能是她生命的全部,她纵然有比天高的才情,最终也不过相夫教子的宿命,因为这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女孩子的最终的宿命。她原本以为二哥哥就是自己的全部,当二哥哥不能全心全意爱着她的时候,她自己也不会完整了,然而最幸运也最不幸的是,她经历了那场恐怖的浩劫,在万尸包围中见到了银尘,自此她就尝试着将自己和二哥哥的这段朦胧的爱恋彻底埋葬,因为她不允许自己的感情不纯洁。林绚尘,从生到死,都不能是不纯洁的。
她如今才猛然想起,银尘哥哥在她心中,其实就是一个加强版的二哥哥。银尘和赵玉衡,都是对女孩子,对爱情十分看重的,不像舅父,不像王府内外那些男人一样,将女孩子当成玩物和奴仆,从来不肯真心地投入什么,毕竟这世上流传着犬儒的名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已经成为社会共识,甚至成为人们的思维定式。银尘在林绚尘面前的说话,做派,都和二哥哥一样,非常珍惜她,也非常尊重她,更能理解她的许多想法,是真正的知音,单独相处的时候,银尘哥哥,和二哥哥毫无区别,他仿佛就是二哥哥的某种代用品一样,可是,银尘不是二哥哥,他比二哥哥更复杂许多,更广阔许多。二哥哥的世界只有百花园这么大,出了百花园,出了崇王府,二哥哥就一无所长,无论是银尘和二哥哥一起痛恨的犬儒世俗学,还是别的什么安身立命的本事,二哥哥都没有,而银尘哥哥,几乎全部都能做到世界的顶尖。二哥哥的世界只有百花园这么大,而银尘哥哥的世界,是林绚尘自己也想象不出来的星辰的大海,甚至是宇宙的终焉。
“银尘哥哥,其实就是另外一个二哥哥,一个更会哄我的二哥哥吧。不对,银尘哥哥怎么可能是二哥哥呢!二哥哥受了委屈,被舅父打了,被下人顶撞了,都会跑到我这里来和我说话解闷儿,有时候平白无故地会有许多愁绪,如同我一样,其实他并不需要什么人来安慰的,因为在王府中,他不会受委屈的,而银尘哥哥,从来也没有在我这里得到过一丝安慰,可是他其实是最需要安慰的人吧?他的故乡,父母,家人,玩伴,甚至可能有和我一样小小的就定了终身的女孩子,都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彻底的永远的失去了,他其实是比我更加孤独,更加可怜的人呢!我寄人篱下就活得如此艰难,看人白眼,听人家的闲话,银尘哥哥可是要在市井之中,厮混打拼,要在江湖上,杀戮搏斗的呀!可他从阿里也没有要我安慰他一句啊!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更喜欢银尘哥哥吧,因为,他更可怜,也更可敬。”
林绚尘这么想着,很明白了,赵玉衡二哥哥是温室里的盆栽松针,奇巧俊秀,自有一番高远气度,而银尘哥哥是那山顶上的野生松树,同样奇巧俊秀,自有一番高远气度之余,更是经历过狂风肆虐,暴雪寒霜甚至天雷轰击,是咬定青山不放松,我自岿然不动的真正俊才。二哥哥作为知音,只能观赏,还需呵护,而银尘哥哥作为知音,不仅能观赏,还能依靠。林绚尘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她清高,她过着诗一般的生活,不代表着她真的不明白,这样的生活来源于柴米油盐这样世俗的基础。赵玉衡可以陪她过神仙日子,却不能给她提供什么保证,银尘同样可以陪她过神仙日子,却将这种生活的所有基础全部包办了。此时的林绚尘还不知道,她心目中的二哥哥,并不是王府里面的二哥哥,而是一个理想化了的完美形象,这个形象来源于赵玉衡,却不是赵玉衡,反而更加接近于银尘,这才是她最终选择了银尘的根本原因,潜意识里的原因。
“叫绫罗让姐姐进来吧。”林绚尘睁开眼睛道:“紫鹃给我拿一件小袄穿上,我就这么坐着说话。”
紫鹃连忙去找了剑翠色慧纹夹袄来,给林绚尘穿了,又扶起绢布靠垫,支起来,让林绚尘能靠着扮作半躺着,接着忙去点灯,不想林绚尘一个喷嚏打过来,吓得她差点将手里的琉璃烟云翡翠盏给打碎了。“小爱,快生火炉子,待会儿要变天了,小铃铛,和麝月去整一间偏房出来,待会儿,要是天不好,只能让王姐姐先住下——二哥哥发一晚上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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