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喃一怔:“你为了这个,从学校赶回来的?”
“嗯。”
“为什么?”盛喃下意识问,随即觉得不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联系我们,不用这么……”
“因为我不想联系你,也没打算和你继续做朋友了。”丁小君轻声,望着她的眼睛说。
盛喃停顿了下,然后她轻轻点头:“如果你觉得大学前的一切都不想记起,那也没关系,反正未来很长,我们都会有别的朋友的。”
丁小君瞳孔轻轻缩起,然后她笑了下:“其实是你先不跟我做朋友的。”
盛喃怔住。
靳一在同一秒里低沉了声,冷意透骨:“丁小君,做人不该忘本。”
“我没有忘,”她又重复了遍,“我不会忘。”
盛喃回神,拉住情绪似乎已经绷成一根将断的弦的靳一。然后她重新转向丁小君:“当初不告而别是事出有因,对不起。”
丁小君眼神闪了闪,笑:“没关系,我又没在意。其实我这次来聚会的目的很简单,就像靳一是来炫耀你的,我也是来,炫耀我现在过得很好。”
盛喃慢慢点头:“恭喜。”
丁小君的眼瞳再次轻缩。
面对着女孩的平静和笑,她像是被针一样的东西刺到眼睛前,她用力闭了闭,再睁开时微笑后的牙关紧紧咬合:“当然,我不否认我可能有别的想法。”
丁小君说着,目光落向靳一。
那人依旧冷淡如故,侧颜凌厉而清隽,眉骨至眼尾行线修挺,而那双点漆似的黑眸里,对她的话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点淡淡的冷意,和仿佛能撕破她画皮的嘲弄。
丁小君不在意地朝他笑,然后转向盛喃:“我在群里看到他说有女朋友了,我就想,只要不是你,既然别人可以,那我应该也可以。”
这话过于直白,砸得小白菜脑袋空白得真成了小白菜,她眨了眨眼,反应不过来。
丁小君也没等她:“可是是你,我就知道了,果然到底还是谁都不可以。”
“嗯……”盛喃又停了几秒,迟疑,“谢谢?”
丁小君的笑第一次僵在脸上。
难得她不再笑了,表情很硬:“你谢我?”
盛喃想了想:“我觉得你刚刚是在肯定我的个人魅力,所以,”她点头转回来,“是在表示感谢。”
丁小君这一次又看了她很久,才终于又开口:“那我也谢谢你好了。”
盛喃没有问为什么,她直觉那是个会让她尴尬的答案。
可丁小君却一定要说,还是看着她眼睛,无比认真:“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盛喃一默。
果然。
她在心底叹气。
“我还是那句话,”盛喃抬头,“只有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和其他人只是路过,会留下痕迹,但除了你没人能决定那个痕迹有多深、有什么影响。”
丁小君点头:“我一直记得。”
两人对视。
盛喃表情一垮,抬手揉脸:“我们真的要这样说话吗?换个话题吧,比如我身边这个,你看看他,现在是不是更帅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说不定我们的感情没你想象得那么坚不可——”
余音未竟。
小姑娘被身后那人抬手“灭口”。
靳一站在旁边,手环过她肩侧覆住女孩小半张脸,又俯下来,低声威胁:“想‘死’吗。”
盛喃一抖,眼神立刻变得无比乖巧,摇头。
靳一抬手,腕表在她眼皮子底下一晃:“五分钟到了,我们现在应该回酒店了。”
“呜呜呜呜呜?”盛喃被他“挟持”着带出去两步,茫然问。
“不用告别,她不是说了以后不想认识你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怎么知道她没说完?而且五分钟到了,没说完的就让她憋一辈子吧。”
“呜呜呜呜。”
“我残忍?”靳一气得嗤声,他扣着她停在路旁,等招手叫来了计程车,他才落回眸,轻哑地漆着眸子笑,“等回酒店,我们再重新商量这个词的定义,到时候你应该会有别的看法。”
“?”
盛喃泪流满面地被扔进车里。
深夜。
盛喃失神地呆坐在酒店的长沙发上,整个人都很麻,手腕和掌心尤其地麻。
等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有人穿着深灰色睡袍,一边擦着乌黑碎发一边趿着拖鞋走出来,盛喃才突然一抖,小脸煞白地扭回头,本能攥起了手往沙发里一缩。
她睁大眼睛又通红着脸,只敢看那人清隽冷淡的面孔,视线被她自己死死摁着,连浴袍那半敞出的风光都不敢欣赏:“你你你你你——”
靳一坐到沙发旁,声音低哑地笑:“怎么结巴了。”
盛喃咽了口口水,立刻转头。
靳一低头:“洗手了?”
“!”盛喃脸一下子又涨红一个色度,“你管我!”
那人轻笑,俯近:“没洗的话,可以——”
“!!靳一你做个人吧!”
盛喃尖叫着要跳下沙发,可惜刚到半空就被捞回来了。
她被迫鹌鹑一样僵坐在他怀里。
靳一被她逗得笑:“有那么吓人吗?”
“我以为没有,”盛喃木着脸,“结果有。”
“对不起。”
“你,离我脖子远一点点。”
“嗯?”
“我怕你再靠近一点,我会自燃成一个大呲花。”
靳一被她逗得失笑:“今晚不会折腾你了,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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