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揽猫入睡。”
“?”裴朔很震惊:“那个猫还是那个猫?”
“小橘猫。”
裴朔:“……”
挣扎数秒,裴朔咬牙:“我不信。除非你拍张照让我看一眼。”
靳一懒声笑了:“行啊。”
“?”
裴朔更震惊了。
他哥竟然不护食了?小橘猫以前喊都不让喊现在竟然可以拍照看了?这就是上位正宫以后的魄力和底气吗?
还没等裴朔震惊完。
电话对面,靳一懒洋洋补上:“你先把遗嘱立了,安眠药灌完,我就让你看一眼。”
裴朔:“…………”
算你狠。
(八)
毕业第三年,盛喃和靳一扯了证结了婚。
婚礼是件很神奇的事。
盛女侠坐在酒店安排的休息间化妆的时候还腰板绷直,对于这种千篇一律的仪式表现得淡然处之。谈梨作为伴娘在旁边玩她的手捧花,顺便说风凉话。
“我可听说,新郎间那边,当事人拿戒指提前熟悉流程的时候手都抖了,差点把他给你专订的戒指滚沙发底下去。”
“嗯?”镜子里上妆的新娘子眼都不眨,“你肯定看错了,我家大拽比,不可能。这辈子我就没见他慌过。”
谈梨揶揄地歪过身:“我还听司仪说,你们这种太真爱的小夫妻,婚礼上容易哭得丑。”
盛喃冷笑:“狗才哭呢。”
果然。
宣誓一开始盛喃就哭成了狗。
还把靳一也带哭了。
很多年后他们那天到场的朋友同学们提起来还会感慨纷纷,这其中数着裴朔表达得最简单粗暴——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我哥哭,开眼了。”
(九)
时隔数年。
安乔中学某届校友会,邀请到知名新锐画家盛小姐和信息领域近年黑马公司创始人靳先生到场。
盛喃站在安乔已经改建得让她认不出来的大礼堂里,作为荣誉校友和优秀学长代表发言。台下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仰头看着她,目光里企盼无数。
校方给准备了专门的发言稿,盛喃读得流畅,顺利,自如。
只是越读她越皱了眉。
终于到某一刻,衣冠楚楚的盛小姐停下,抬头扫过全场。
她恍惚看见那些让人眼花的校服海里坐着的,酷拽又懒散的男生,旁边深陷题海还给自己画神仙保过卡的小姑娘,追着男生们满场跑的大姐大,跟谁都吃得开但转头也会烦恼的社交狂,骄傲得小天鹅一样昂首挺胸的漂亮女孩,攥紧了拳低着头把自己藏在最角落的边缘生,嫉妒又羡慕地伪装着的不知道真假的朋友……
她看见靳一,盛喃,文梦佳,郭禹彤,黎雪晴,丁小君,陈格格……
就在人群当中。
盛喃合上稿子,慢慢朝他们弯下眼睛,笑起来。
“很多年前我就坐在你们中间,想着跟你们一样的问题,看着跟你们一样的世界。世俗总是教导你要强大,独立,优秀,无畏,让你追逐成绩与社交,艳羡家庭与容貌,而忽略了你们作为个体的独特无法用粗暴的标尺框定。可人生不该只有一种模板。”
“我只祝愿你们能够面对最真实的自己,不必胆怯也不必自卑。浩渺宇宙里亿万星辰,每一颗都独一无二。只请你记得,于你,你最珍贵。”
“人生苦短,望诸君——各有精彩。”
“……”
大堂寂静。
盛喃谢幕,转身下台。
那天傍晚校友会结束前,两位“叛逆”的荣誉校友手拉手溜出礼堂。
他们去了学校西北角,然后惊讶地发现音乐楼还是那个音乐楼,周围物事变迁,唯独它没变。
楼后的灌木丛里,那条进楼的捷径也没变。
还没变的是盛喃的身高,毕业多年没能进展半公分,翻窗这种事还是得交给旁边腿长的那位来。
修挺的黑色西装长裤蹭上了一层墙灰,那人却全不在意,像好多年前一样把外面小小一只的盛喃提溜进窗里。
“怎么就没长呢。”他还戏谑。
盛喃:“再说咬你。”
靳一莞尔。
再上天台。
万里晚辉跌破天际,半座城市入了暮色。
一阵晚风里,扶着墙栏的盛喃突然笑起来:“我给你讲个秘密。”
“嗯?”
“高中那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的晚天,好像是上来上自习吧,反正你睡着了,就靠在那个小屋子的墙根前。”
靳一微微动眉,回眸:“然后?”
盛喃嘻然一笑:“我想亲你来着,凑过去了,但是没敢。”
“……”
晚风一寂。
靳一低头轻轻啧声,伸手把刚好抬手的盛喃握住,默契地勾过来。
天台上投下一道缠绵的吻影。
晚风又吹过,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转下天台,从林荫道前的荣誉校友栏上拂过。
荣誉栏中间有两张照片。
穿着校服的男生和女生并列。
懒洋洋地像在往旁边看的男生照片下,座右铭栏写着:“你行你上。”
旁边的女孩照片笑得灿烂:“上就上。”
中间贴着小标识。
荣誉校友:靳一ap;盛喃(夫妻)
(十)
我把你从那个夏天偷走。
藏进我余生每一场温柔的晚风。
【全文完】
《高四生》by曲小蛐
2022/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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