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玠的差事办得极好,加官晋爵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他这阵子极忙。
清醒时候的他,喜欢附庸风雅,邀请同僚来他的府上吟诗作对,他给他们讲述在外头办差事时候的风光;不清醒的时候,他桃花眼带笑,fēng_liú肆意,看着拎酒的阳琮,眯着眼,微微一笑道:“曲大人好久不见,红袖添香夜伴读书的感觉,可美妙?”
阳琮捏了捏鼻子,“陛下的赏赐可不是所有人都消受的了。”
她闻着醇厚的酒香,心里万分不想回到府中,被那些美女蛇给缠上。她摇摇头,道:“我觉得我就不该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自作自受啊。”
顾玠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笑着,漂亮的眼睛里流转着光彩。他摇了摇头,道:“那是你胆小。别人侵略了你的领地,你应该毫不留情地反击,越是退让,越容易退到无路可退。”
顾玠真是太反叛了!阳琮觉得,要是多和他喝几次酒,一定会被他给带坏。阳琮眯着眼,道:“那可是陛下的人,顾大人私底下对陛下大不敬,就不怕我偷偷告你一状?”
顾玠笑,像是洞察了人心,他定定地看着阳琮,那副神情像是没醉,他道:“我相信曲大人不会背叛我的。”
“呵呵。”顾大人对她的信任可真是感天动地。
顾玠道:“毕竟,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是蚂蚱了?你才是蚂蚱!”
“难道不是吗?”顾玠摇晃了一下酒杯,笑得奸诈,他道,“曲大人知道我很多秘密,我也知道曲大人很多秘密。再说了,这朝廷上上下下,还有多少人和我这样,同曲大人合得来呢?”
真的是合得来吗?阳琮很是怀疑。不过相较于其他人来说,她和顾玠的关系还真的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好多年老的臣子,要是醉酒的话,肯定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佞臣啊。阳琮道:“彼此彼此。”
“从前曲大人说过,若是我有难处,会与我肝胆相照,拔刀相助,如今……曲大人可愿意践行当初的承诺?”
顾玠冷不丁地这样说,阳琮看过去,却发现此刻顾玠的眼神清然,带着罕见的郑重。
天地良心,她当初只是说“应当会……”,可切切实实没有给过他承诺啊。
瞧着顾玠现如今的架势,想要图谋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小,她到底还是不敢直接将事情给应下。她道:“我还是那句话,株连九族、有性命之危的事情,我是决计会作壁上观,你走你的阴暗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当然,若是无关紧要的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搭把手吗?”顾玠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就记住曲大人的话了,希望曲大人到时候能记得。”
阳琮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仿佛有些事情,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过眨眼,顾玠的神色又变成了往日里醉酒后迷离的模样,阳琮十分佩服他这样转换自如的神情,只见他拿着银箸敲着酒杯,竟轻轻地哼唱了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曲大人有烦恼,那将进酒,杯莫停。”
他虽做着这样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粗犷,甚至有种世家子弟的肆意清贵。阳琮呆了一呆,觉得酒意有点上涌。她静静地看了顾玠好一会儿,心里暗叹自己果然不能喝太多的酒,喝酒误事啊。
朦胧中听到顾玠低声叹道:“我的殿下……你府中那些碍眼的人还是尽快处理了吧,免得到时候……行动受阻。”
“行动,谁和你有行动了!我可是清清白白……嗝……忠君爱国的臣子,才不和你同流合污。”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阳琮的嗓音极大,她摇头晃脑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倒地不起,在顾府睡了整整的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才醒来。
阳琮醒来的时候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暗叹了一声头疼。
不过顾玠说得对,她府中那些碍眼的确实需要处理一下了,每天都要闻着那些香气,迟早有一天会把她给熏晕了。既然下了决定,阳琮回去就将美人齐聚在了一起,打发那些人去做粗活,什么扫地啊,擦桌子啊种种,期待再过一阵子,这些美人会从西施变成东施。
结果那些人却是打不得骂不得,不过一天的工夫,就已经有好几人跑到她的跟前来诉苦,个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穿着红衣服的美人道:“大人快怜惜奴家,奴家洗了一天的衣服,手都糙了不少。”
还有的人哭着,道:“大人骂我,嘤嘤嘤,奴家不活了,奴家明天就吊在曲府的门口。”话音刚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了一条绳子,往房梁上面一抛,吓得阳琮魂都散了。陛下钦赐的人,她不喜欢是一回事,将人给逼死,都不知道那些言官们的口水泡沫要怎么淹她了。
阳琮踩着掉落在地的陶瓷古玩,看着那些被洗得皱巴巴的衣服,无言。
但阳琮还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最后只能忍住,养着这群人,每日上早朝的时候,都红着鼻子,用泪汪汪的眼睛,就那么怨念满满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她这样惺惺作态,倒也真的引来了皇帝。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皇帝驾临的时候,阳琮正被一个歌姬缠着,她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样,她揉了揉被歌姬身上的香味熏得发痒的鼻子,道:“陛下,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她又掰着手指算着,道,“陛下,臣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可不是贪官!俸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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