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不怕隔墙有耳吗?”阳琮警惕地看着他,“顾大人可是写了不少奏折弹劾我,小心我以彼之道,还施彼之身。”
“明人不讲暗话,那不过是逢场作戏,顺便写几份奏折充数嘛,再说了,也不会让你少块肉,陛下对你袒护得很。”顾玠缓声道,“都到了现在,我也不是刚刚入朝堂的时候半点势力也没有的柔弱书生了,外头的人都被我换上了可靠的人。更何况,我可是生怕这次见到你,下次又是遥遥无期了。你说是吧,公主殿下。在南朝,帮助过我几次的人,也是你吧?”
顾玠果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阳琮听到顾玠这样称呼她,心里并没有意外。
从前急于大展拳脚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想要把南朝的政治搞乱一点,故而也派了几个人借着北朝的名义相助过顾玠。而那时候,她还不认识顾玠,只知道那人是前朝余孽的领军人物,三番四次地想要同北朝那边勾搭上,野心不小,当然……这样的人基本上都要同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以期改朝换代联系在一起的。而随着那人在南朝的隐藏势力越来越膨胀,而透露出的消息是他已经混入到了朝廷之中。后来顾玠又以顾大人的身份试探她,阳琮再愚钝,也知道顾玠同着前朝余孽脱不了太多关系,现在更是确认了顾玠便是那个领军人物。
然而此刻,她搅和南朝政治的心已经淡了许多,不想蹚入这浑水。顾玠势力涨得这么快,要说南帝一无所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偏偏顾玠还混得这般如鱼得水,总让人觉得有什么蹊跷。但之前派出去的人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似乎还在顾玠那边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哎,下属的能力太强也很烦恼。
“顾玠。”阳琮道,“的确,我之前存了一些守望相助的意思,毕竟没有人想要让对手太强大。然而,嗯哼,我却不是想要同你勾搭成奸。我明里暗里也回应了你多次,你做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毕竟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情。若贸然举兵造反的话……我就肯定作壁上观了,并不想惹一身腥。”
“然而你觉得,你如今真的可以当一个局外人吗?说不定南帝早已经看穿了你的身份,只是没有点透罢了。”
“顾玠。”阳琮做深沉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飘飘地就将我这么久以来一直纠结的一件事说出来。”
顾玠:“……”
阳琮道:“你就不能让我假装自己身家清白、两袖清风,乃是有着铮铮铁骨的好臣子吗?要是真的跟着你一起造反,那我就一条路走到黑,不能迷途知返了!”
顾玠冷静道:“我在知道你身份之前,一直以为北朝的阳琮公主应当是个高瞻远瞩、英明果断、手腕了得、决策千里的人。”
“难道你要说现在的我不高瞻远瞩、不英明果断、手腕不了得、不能决策千里吗?”阳琮望着他,“明明现在的我能伸能屈,英俊潇洒,连宫中的那位柳妃,都要拜倒在我的官服之下!”
“……”顾玠道,“柳妃是我的人,只不过你突然就没了消息,你底下的人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猜测是不是被南帝偷偷摸摸地就地正法了。我这才让她去探探虚实,顺便看看能不能传些信息出来,没想到你不能意会她的意思。你以为你这小身板的魅力真的能有这么大吗?”
“我就觉得她非奸即盗,没想到还真的和你有关。”阳琮语重心长地说,“顾玠啊,我觉得你还是留点后路比较好,免得十年经营,都毁于一旦。你看吧,连宫中唯一的一个娘娘都是你的人,你还不如让她多吹吹枕边风,当一个佞臣也好过当一个反臣。”
顾玠轻笑了一声,不以为然。
“说到底,她到底想传给我什么信息。”阳琮忍不住大吐苦水,她道,“她就不知道她做的饭菜很难吃吗?我根本连动都不想动好吗?为什么要想到这个方法,要是中途颠簸,饭一个错位,字不就看不清了吗?而且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要是我没看到,反而被陛下看到了,不是更惨?”
“隔墙有耳。”顾玠摇了摇头,“她的本意是想让你把小纸条放在食盒里,再把食盒归还给她,结果没想到一连几天你都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反而避她如蛇蝎。”
“怪我咯。”阳琮干笑。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开弓没有回头箭,顾玠的野心昭然若揭,且不愿半途而废,她这回不愿意再借力顾玠了,她的身份尴尬,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更何况,她这边也拿到了布防图,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她不必掺和到南朝这一浑水里去,故而此后都是插科打诨,跳过有关系的话题。
顾玠走的时候,阳琮主动地拿了几坛好酒,塞到了顾玠的手里,让他带回去。
顾玠走后,阳琮叹了一口气,觉得坦白的事情,还是早日提上议程吧,否则要是顾玠真的造反了,她想把自己择出去也不容易。
若是顾玠失败……按照他几次反水的经验来看,是一定会把她供出去的……吧?
阳琮支颐苦思:虽然顾玠看起来马上就要行动了,但他的造反依然是“远水”,而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解一解近渴。皇帝的生辰在即,这是她将要送给他的第一份生辰礼,也许是以个人名义送出去的最后一份生辰礼,怎样才能别出心裁让对方记忆深刻,既要登得上大雅之堂,能够坦然接受群臣观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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