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还是从前的样子,在顺王的动荡中,并没有被波及。从前的她是那般肆意地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也爱干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女扮男装到南朝,中了探花郎之后,还能够安之若素地一路女扮男装下去,现在,却好像是把所有事情都已干完,有种无事可干的空虚感。
夜合之前有愧于她,如今也不敢和她顶嘴,一见到她,恨不得就把天上地下的星月都摘下来给她。
谢耀功成身退,也谢绝了在北朝封官,干脆利落地返回了南朝。
而段子承……军营里的事情已经够他忙的了,再加上段子承对她有意思,阳琮没有打算回应他,就不敢给段子承希望。
现在的阳琮,感觉是寂寞如雪,她在想,自己现在要不要趁着百废待兴的时候,搞一场从前她唾弃至极的附庸风雅的赏花会或者诗会,请一些人来参加呢?
就在阳琮犹豫不定的时候,段子承出现了。他又摆出了那种君臣有别的样子,埋首不敢看阳琮,他道:“顺王在京城中的几处据点已经被清缴,反贼顾玠的人被困在城外。顾玠表示要见殿下一面,太子的意思是……听殿下的意思。”
阳琮懒洋洋道:“嗯,那就见一面吧。”
有些人,也是时候了断了。
阳琮再度见到顾玠的时候,打扮得让顾玠有些不敢相认。从前的阳琮要么是女扮男装,要么是乔装打扮,穿着简朴,不像是现在这样,一副公主的气派,从上到下,都一丝不苟,却偏偏透出了一种迷人的慵懒劲,像是睡眠不足的模样,她甚至还伸出了袖子,捂住了嘴巴,挡住了哈欠。对于顾玠要求的这一场见面,也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的模样。
“顾大人,好久不见。”阳琮说着这样的开场白,亲切随和得仿佛他们两个仍然是在南朝做官,而她只是拎着一壶小酒,去找顾玠这个旧友浅酌,他们两人身后的兵马都不存在一样。
顾玠闻言,也笑了,不是那种充满阴鸷算计的笑,而像是他乡逢故知那样会心的笑:“曲大人,好久不见,士别三日,果然是该刮目相看。”
然而这样的寒暄之后,却是长久的一片沉寂。
顾玠为了表示同阳琮有着独处交谈的意愿,挥了挥手,让他身后的那些人马都后退了三四百米远,而在他的人马彻底撤退之前,他伸展开了双臂,让人在他的身上检查了一下,确保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暗器。
阳琮挑眉,道:“顾大人,这是表达你要束手就擒?”
“不。”顾玠道,“为了表达同着曲大人交谈的意愿。”
“你就不怕我此刻派人直接将你擒下?顾大人此刻可是好捉得很。”阳琮笑了起来。
“所以此刻的我看起来很无害,不是吗?”顾玠这样回答道,“更何况,我相信曲大人。就算我在背后捅了曲大人那么多刀,反了曲大人那么多次水,曲大人还是光明磊落,倜傥得很。当然,毕竟曲大人是女子,同我力量悬殊,若是曲大人愿意再信任我一点的话,可以佩戴刀剑上前,我有话要同你说。”
昔日如同珠玉一般的状元郎这样说着,但毕竟成王败寇,虽然是云淡风轻地同她对话,但脸上的表情,总有一分隐瞒不了的落败。
阳琮摆了摆手,在无数人不赞同的目光之下,示意那些人后退。
护卫们站在不远的地方,一个个手都按在刀上,若是这边有危险,时时刻刻准备冲上来保护他们的公主。
“这下可以说了吧。”阳琮依然懒洋洋。
“我很意外,公主居然还答应见我一面。”
“必须地,毕竟,我此时此刻还想着兵不血刃地解决你这个大麻烦呢。你这边也有三四千的人马吧,又是精兵,若真的要拿下你,可是要费不少的兵力。”阳琮嘴角挂着微微嘲讽,她摇了摇头,“谁曾想到几个月前,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呢。”
顾玠低着头,把玩着挂在身上的玉穗,他道:“的确,公主殿下还是有这样的远见。”
“远见……顾大人,你这真的不是嘲讽我吗?”阳琮故意做出了夸张惊讶的表情。
顾玠沉默了一下。
阳琮干脆开门见山:“顾大人,诚然你不顾及我们的同窗之情,也不顾及我们几次对酌之情,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得到北朝的势力,甚至软禁、下毒,对我施毒手,想要让我神志不清沦为傻子,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还是劝你,早日放下你心中的执念吧,若是就此收手,我以名义起誓,我定然不会对你斩草除根的,之后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一生,也能过得很好,也许你还会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
“那样苟且偷生又有什么意义呢。”顾玠摇头苦笑,一副你不懂我人生追求的模样。
阳琮道:“顾玠,那什么不是苟且偷生?你可以碌碌无为地度过你人生中的二十年,当然也可以这样度过又一个二十年、四十年。轰轰烈烈最后又有什么意义?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你过得开心吗?背井离乡,苟延残喘,时时刻刻都担心你的同盟会不会反水,还不如带着你的余部,他们愿意跟你混的,就跟着你走,不愿意跟着你混的,你放他们回归。到时候你想要劫富济贫当一代大侠也好,找一个地方开荒垦业,组建一个顾家村也可以,哪个不比现在逍遥自在呢。”
阳琮费力地劝着,而顾玠却没有细听,而是非常仔细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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