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朝,但凡资历老些,有点眼色的官员都知道,曲大人绝对不可招惹,也不可得罪。
却说,这曲阳春乃是圣上极宠的皇后的远房表弟,探花出身,以谄媚君王、溜须拍马的本事一路青云直上,而后涉及通敌叛国,消失了好一阵。再回来的时候,却是以北朝公主表弟的身份强势归来,重受皇帝信赖,官复原职,扶摇直上,也没干出什么大功绩,就被封了侯爵。皇帝还特地给他设了个虚职,当真是圣宠优渥。明里暗里,别人都称他为天下第一大佞臣。这曲阳春有一回听说了,一点儿也没有大怒,反而笑纳了,还让陛下赐了字,挂在曲府的正厅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届的新科状元方明耿直,听说了曲阳春的事迹,特别瞧不起这种没本事又身居高位尸位素餐之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水灵灵的,时常直勾勾地看人,简直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哪里像是一个身家清白的男人所能有的?简直就是娈幸之臣!陛下也是开明之君,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害群之马在朝廷上兴风作浪?
方明义愤填膺,觉得陛下肯定是受到了蒙蔽,需要一个人唤醒他,而他雄心壮志,觉得自己身负这个重任。一日,他同这届科举的主考官,他的恩师谢耀谈到了这件事。
谢耀谢大人同曲阳春是同届科举,是那届三鼎甲中最有才德之人,然而以榜眼之身,如今却屈居那佞臣之下,要看他的眼色行事,压抑了这么多年,心里肯定是不甘至极!
不料,谢耀听到他的话,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便叫他少掺和这事。谢耀道:“你也知道陛下乃开明之君。有些事啊,出格是出格了些,但陛下心里还是有一把标尺的,出不了大事,别瞎掺和!”
方明觉得恩师必然是憋屈到麻木了,竟能对这种事情熟视无睹,心内更加愤然!
谢耀见他不听劝,便让他去了。这都接受不了,往后还怎么在朝廷上混?碰碰钉子也好,收收性子。陛下和那位也都不是小气之人,顶多是让他吃点小苦头。
这曲阳春,哪里是方明能够招惹之人?连他这种三五载内必能入阁拜相的重臣,也要敬重那位数分。想当初他被陛下派遣到北朝,一去便是一两载,助她平定了北朝内乱不说,陛下亲自以身犯险来回两地奔波也不说,便是那提亲……也是陛下扮作使臣亲自前往,后来甚至纡尊降贵地在南朝滞留了两月,置朝政于不顾,只求她回心转意,像是真的要留下来当北朝驸马爷。眼见着将一帮臣子们急坏了,那位终于看不下去,才同意嫁到南朝。那位的家人听说了陛下的身份以及他们之间的纠葛,将她训了一顿,又连番做说客,早早地定了个良辰吉日,陛下这才抱得美人归。
方明不知这些,越发燃烧起了谏臣之激情,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封奏折,这奏折隔日便出现在御案上,然后就到了曲大人的手中。
彼时,阳琮懒散地躺在东羡的怀里,伸出手指勾了勾奏折,极快地扫了一眼,扔至一边,神色亦是懒懒的:“唉,每回科举后总会出现这类的奏折,臣这佞臣当得可是劳心劳力。方明……这字不错,有点印象,好像是那个长相还不错的状元?”
“你倒还记得他。早朝时你冲他看了一眼笑了一下以为朕不知?如今人家说你是勾魂的妖孽呢,要教朕好好地将你收拾一番。”东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收拾”二字却说得别有深意,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不安分地动着。
“臣冤枉!”阳琮叫着屈,想要躲开,却躲不开,从躺在他的身上,到被他压在身下,她道,“明明是陛下强迫臣以色侍主,还强迫了这么些年。”
“倒是朕的不是了,看来朕是应该……好好收拾卿一顿。”
于是……昭华殿中传来一阵又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然后化为一声声的呜咽声。殿外随侍的人皆掩耳,心道今日这位被收拾得真惨,虽然时常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而方明自从递了那奏折之后,时刻关注着。这日听说陛下召见了曲阳春,以为有戏,却没想到隔日听说曲阳春夜宿宫中,似乎被陛下狠狠训斥?据闻被收拾了一顿,连早朝都不上了。
方明心下略有得意,竟没意识到这小道消息中有什么不妥,见到曲阳春接连几天不上朝了,觉得自己的奏折颇有成效,更是再接再厉,接连上了数封奏折,然而之后皇帝陛下却总按下退回。这曲阳春就算是不来早朝数日,皇帝陛下的赏赐还是如流水一般地赐过去,弄得方明一腔愁情无处使,最后又向他的授业恩师讨计策。
谢耀捋了捋他的长须,道:“曲大人身居高位已经不是一时半刻,见不惯他的人不多你一个,也不少你一个,这些年她还是屹立不倒,那是因为陛下护着她。你想想,寻常的臣子哪里能常常夜宿宫中。”
方明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惊骇,“您说……曲阳春是陛下的枕边人?所以……这这这!怪哉宫中除了皇后之外,竟没有其余妃嫔!”原来是……陛下好男色!
谢耀点到即止,若是再让方明知道他口口声声骂着的曲阳春乃是当今的皇后而非皇后的表弟,是行女扮男装的事情乱朝纲,恐怕他的嘴里能塞得进两个鸡蛋了。
谢耀已经说得如此浅显了,以为方明会掂量着点。毕竟,那位可是陛下的心尖人啊,若是惹恼了陛下,贬出去,耽搁几年的前程可不是小事。
然而死脑筋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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