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中山王的目光瞥过曹瓘。
“曹将军来搜刺客。”朔北王朝中山王走过去,对曹瓘冷冷道,“曹将军不是要搜宫?”
曹瓘这才回过神来,已经没了先前的强硬,忙道:“哦哦,正是。”说罢,对从人道,“搜!”
他瞅了瞅那两人的神色,心底捏一把汗。要真是搜到刺客了倒好说,扳倒朔北王,他加官进爵皆大欢喜;可如今竟是撞穿了朔北王和中山王的秘事,不但动不得朔北王,还一下子得罪这两尊大神,这算是怎么回事……
朔北王没再管他们,却径自坐到榻前。
众人即刻往殿中四处查看,却听得那榻上二人的对话隐约传来。
“披上褥子,凉……”朔北王的嗓音低沉而轻柔。
“嗯……”
“忍耐忍耐,他们很快就走了……”
“我还想看白玉兰……”
“等会我带你去……”
“……”
众人竖着耳朵,偷偷交换着眼色。曹瓘轻咳一声,瞪众人连忙收回目光,专心找刺客。
结果当然没有什么刺客。曹瓘心知失策,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在含宵宫里里外外查看了一圈,最后回到内殿里,硬着头皮向朔北王一礼,“殿下,我等已搜查完毕,并无贼人。叨扰殿下,下官失礼,然皇命在身,还望殿下谅解。”
“嗯。”朔北王正研着茶,看也不看他,“孤会亲自向陛下禀报此事,曹将军请回吧。”
众人都被唬了一下,曹瓘悻悻而去。
初华看着那些人掩上门,待得脚步声都听不到了,一颗心这才安下来。目光与元煜相触,她回神,立刻将那风雅的姿势收起,裹紧薄褥,与元煜隔得老远。
元煜不紧不慢,将茶末倒入沸水之中,轻轻叩了叩勺子。
“怎不说话。”他看了初华一眼,“方才不是演得挺好。”
初华看着他,心思复杂。这个朔北王,那日在殿上说有刺客的就是他,可他如今发现了她就是那刺客,却帮着她瞒过追兵……
“殿下为何帮我?”憋了好一会,她决定主动出击。
“你为何杀齐王?”元煜不答反问。
初华正要回答,眼睛一转:“谁说我孤杀齐王?孤在兰馆待得闷了,出门转转,恰巧遇到齐王宫里出了刺客。”
元煜愣了愣,看她说得顺溜的样子,有些惊讶。这人原来是打算吃饱不认账?
“哦?”元煜道,“那你穿着一身黑衣做甚?”
“孤讨厌侍从跟着,又图轻便,便穿着黑衣了。”
“你还带着匕首。”
“太半夜的,独自出门,当然要带匕首。”初华毫无畏惧,笑容恶劣:“殿下非要说孤是刺客,也可以,不过殿下莫忘了,窝藏刺客者,与刺客同罪。”
元煜眉梢抬起,没再问,却看着她的衣领:“你那束身之物露出来了。”
初华一惊,连忙低头看去,却见衣领好好的。
再看向元煜,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初华面色骤变,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此人并非善类,自己的秘密竟被他一一窥破,再这般下去……她下意识地去摸小囊,但腰间空空的,这才想起来方才连着外衣一起藏起来了。
“王侄在寻这个么?”元煜将一个物事拿出来,晃了晃。
初华目光定住,那正是她的小囊。
“你……还给我!”初华劈手便夺,却扑了个空。
元煜避到一旁,从容地将小囊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翻看:“丝线,磷粉,硝散……这个就是方才那会变成烟雾的小球么?”
初华面色铁青,气急大怒,像小兽一样朝他扑过去。
元煜反手捉住她,一个漂亮的擒拿,将她压倒在榻上。
“放开我!”初华的双手被他反剪,动弹不得。
“你若想让我陪着你演下去,最好乖乖说出来。”元煜挨着初华的鬓边,声音低低,“这些事若抖出来,想想谁更吃亏。”
他的呼吸很陌生,带着微微的温暖,触在初华的耳朵上,有些痒。
汗水几乎湿贴了衣背,初华虽看不到朔北王的脸,却清晰地知道,他那双眼睛此刻必是锐利而通透,就算只是盯着她的脑袋,也能让她感觉到脑袋穿了个洞。
初华咬着唇,没再说话。
元煜见身下的人一动不动,好一会也没声音,有些诧异。未几,忽而见她的肩头微微抽动,低头再看,却发现她紧抿着唇,眼睛里淌着泪水。
元煜愣了愣。
他眨眨眼,片刻,看初华仍然无声地哭着,不由得松开手。
“你……”他神色阴晴不定,“你哭什么。”
初华蜷起身体,眼泪淌得更凶。
“别哭了。”元煜皱眉,语气却缓下些,“哭什么……”
“你……”初华用袖子擦着眼睛,哽咽着,“你欺负人……呜呜呜……”
“又、又不是我惹你的……呜呜呜呜呜……”
“又不是我要你救我的……”
“呜呜呜……祖父……呜呜呜呜呜……”
看她越哭越伤心,元煜彻底没了辙。
田彬送走了禁军,又让侍卫把守好宫室各处,回头望望内殿,心里犯起嘀咕。
若说今晚这事,他也没弄明白。
殿下突然带来了中山王,田彬一看中山王那模样,就记起来,他真就是陈留那个夜里爬树的少年。
然后,外头喊着抓刺客,殿下交代田彬一些话,让他去宫门阻拦阻拦。田彬去应付了一下曹瓘,再回来,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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