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
陈安心中冷嘲一声,忽然有些疲倦了。
不错,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很对,自己确实很虚伪。
“可我认为,无终不会是不虚伪的,哪怕祂曾无限接近神灵,也不例外。”
陈安抬起头,他凝视着男人的眸子,仿佛忽略了自己此刻的“身份”。
“哦?”
男人挑了挑眉,他道:“你见过神灵?”
陈安摇了摇头。
“最初的那位无终,明知自己无法成神,却依旧选择了让后世数不清的新的灵魂去背负这无终的宿命枷锁,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让其他人替自己完成,美鸣其曰转世...”
“呵。”
陈安冷笑一声。
“这叫真实吗?”
“如果之后的每一位无终旅者,都并非最初的无终,那他们又凭什么要背负这成神宿命的枷锁。”
“如果之后的每一位无终旅者,他们都算是最初的无终...那我们与那最初的无终,又有什么区别?”
男人微微沉默,他棕色的瞳孔有些闪烁,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
陈安摊了摊手。
“哪怕一路走来,经历了三场故事世界,我也依旧不了解这个世界,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神灵到底存在不存在。”
“我问过许多是人的和不是人的,他们告诉我神灵不存在,可无数的痕迹又告诉我神灵是存在的。”
“我接受了我的命运,我踏上了这段旅途,可现在呢?”
陈安再度笑了笑。
“你却告诉我你倒吊告诉了你,真理在我身上,还告诉我,你知道我是无终旅者。”
“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他握紧了拳头,眉宇间有些怪异的平静。
陈安曾无数次的陷入绝望,恐惧与麻木。
可现在,当他整装待发,收拾好心情,告别了阴巧仙,离开了軟都,告别了过去的一切,孤身一人踏上旅途后...
他以为这将是新的开始。
可男人的出现,却打破了他一切的幻想。
宿命,命运,仿佛是一个无形而令人绝望的诅咒,无时无刻的背负在他的灵魂深处,未知与弱小,迷茫与惶恐从未离开过他的心灵。
所以,此刻的陈安,有些颓掉了。
他的脑海中思绪混乱,似乎在挣扎过许久后,决定放弃了。
自己本以为可以凭借“神灵转世”身份伪装一下。
可当眼前的男人说出“虚伪”两个字的时候,陈安真的很想笑。
可笑的理由。
他也曾在深夜,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自己是自己笔下的主角该多好。
一路装逼打脸,掉下山崖获得绝世武功,身边美女投怀送抱,搂着女神称王称霸,成为异世界的弄潮儿,引起世界性的变革...
或者获得一个没有逻辑又不跟你讲道理的系统外挂,随便做做任务,签签到就能轻松起飞。
可自己呢?
这一路走来,除了这个劳什子的“无终旅者”命格,有一点像是主角吗?
被命运无情的蹂躏,自己的心灵一次次陷入绝望。
哪个狗屎作者会写这样的主角?
这爽么?
这一点也不爽。
于是,
陈安叹了口气。
“你要怎样就怎样吧,我不反抗了。”
他决定当一条咸鱼了。
咸鱼翻个面儿,也是咸鱼。
再怎么扑腾...还是咸鱼。
自己本就不是最初的那位“无终旅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自己不是主角,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决定...开摆了。
这一刻,面对男人略微惊异的目光,陈安露出了微笑。
“你...”
那男人用一种颇为微弱而怪异的声音,道:
“这一代的无终,怎么是你这么个玩意?”
这话语在陈安耳中,他感受到了几分无奈,几分凄凉,几分惊讶,和几分....恨铁不成钢?
“哼。”陈安冷哼一声:“换谁...背负上这样的命运,这种狗屁事儿,都会这样的,我坚持的时间够长了。”
那男人摇了摇头,他道:
“我就不一样,我会很兴奋,很开心,很激动...”
这一刻,男人抬起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着蔚蓝的天空,他的眉宇间升起一抹愁容。
下一秒,他的右手按在了陈安魂体的肩头。
再下一秒,他与陈安同时出现在了茅草屋内。
茅草屋内设施简陋,一旁的木桌木凳,另一边的床榻,男人半倚在木椅上,窗外刺眼的阳光射在桌子上,映照出灼目的痕迹。
陈安的魂儿,飘在一旁,姿态从容。
“那你可真是个疯子。”
陈安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我该怎么称呼您?抖m?还是受虐狂?”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行为,疯子先生。”
男人勾起一抹浅笑,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的,小子,有的人生下来就是闲不住的,对于这种人而言,麻木而寻常,反复而枯燥的生活像是瘾剂,平常尝一尝就好,如果一直吃,会废掉的。”
“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陈安有些惊讶,他惊讶的在于为什么男人会和自己这样“闲聊”。
现在男人不是该吞了自己的魂儿,继承位格?
或者对自己做出一些自己不理解并且难以描述的事情嘛?
不然...你找真理,找无终旅者干嘛?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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