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的御笔牌坊赐下来,引起了多方不小的震动。
家丁扇了自己俩巴掌后,脚底抹油就想跑,刚准备顺手捎上衙役。
再扭头一看,衙役早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
‘板胡酒坊’里,严庆真怄得一口气没上来,倒头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足足眼直口歪地躺了三天才醒过来。
连陈王听说此事后,都在又捏爆了一个杯子后,放弃了图谋浴春酒的方子。
有昭仁帝罩着,这浴春酒坊靠山太硬了。
惹不起。
最高兴的当然是‘浴春酒肆’的上上下下。
一群孩子包括严颐望着蒋明娇时,目光都是亮晶晶的。
御笔亲赐牌坊!
只要有这御笔牌坊一天,浴春酒肆就等于被昭仁帝罩着了。
这是何等的荣耀。
不管浴春酒卖得多火爆,都不会有如陈王之流来觊觎了。
和昭仁帝作对?
这是有十个胆吗?
想到这一切都是神医带来的,孩子们恨不得把神医当神仙看了。
她们长大后一定要成为神医一样的人。
严颐何等聪颖之人,猜到的比孩子们更多。
铺子里那三成利润,恐怕也和当今圣上脱不开关系。
浴春酒,固然是好。
但只凭这浴春酒,想让昭仁帝赐下牌坊,收下分红也是不可能的。
圣上坐拥天下,又何尝看得起这点小钱。
望着澄红夕阳下,在人来人往的酒肆门口,捧着一杯热茶暖手,施施然坐在摇椅上,望着孩子们玩乐,笑容淡然温馨的神医,严颐在心中记下了一笔。
神医,很不简单。
“不简单啊。”
皇宫景明殿里。殿宇高大,正午清透阳光倾巢而入,汉白玉地砖莹莹放彩,温润光华流转,屋子显得坦荡明亮。
一排一排落地鎏金烛台延伸进殿深处。
细密金色珠链在风中轻轻碰撞后,发出叮叮叮细响。
珠帘后是一个起居室,角落立着两个一个人高的青花仕女人物绘花瓶,墙上挂着前朝书法大家的一副字。
昭仁帝盘腿坐在金黄榻上,摇晃着一个琉璃酒杯。
清透酒水激荡出细细涟漪,醇香酒味四溢。
他深深嗅了一口:“能酿出这等美酒,这‘浴春酒肆’实在不简单啊。”
洪喜禄脸皱成了苦瓜:“陛下,这是第三杯了,太医说您饮酒过剩,不能再喝了。”
昭仁帝挠了挠耳朵,假装没听见。
洪喜禄声音发苦:“陛下,您忘记上次您贪杯被周御史抓到,被参了一本的事了。”
昭仁帝挪了身子,背对着洪喜禄,继续装听不见。
洪喜禄心里也苦涩了:“还有皇后娘娘也特地嘱咐过,让您务必少喝两杯呢。哪怕为了大周朝,为了您的臣民们,圣上您也要保重身体啊。”
昭仁帝:……
昭仁帝这回不能装听不见了。
他咳咳两声,义正辞严:“瞧你这太监说的,朕是那种为了丁点口腹之欲,不顾全大局不保重身体浪费臣子们的好心的人吗。”
洪喜禄心下一喜,刚准备一记马屁。
昭仁帝诚恳道:“朕还真是。”
洪喜禄:……
昭仁帝将一杯酒一仰而尽,酒香悠长地回味在口腔,抚掌大赞。
“好酒啊。”
“人生在世,吃好喝好才是真理啊。”
洪喜禄:……好想哭。
昭仁帝问道:“给那酒坊的牌匾送过去了吗?”
洪喜禄八字眉耷拉着:“送过去了,让小夏子亲自跑了一趟。”
昭仁帝嗯了一声:“难得端方向我开了一回口,这浴春酒味道也着实不错。也不枉我亲自挥毫。”
洪喜禄依旧蔫蔫的。
昭仁帝咳了一声,用手遮着嘴,压低声音道:“你这蠢冬瓜,待会儿别让皇后知道,不就不会挨骂了,你把脸耷拉着,不都知道我又喝酒了。这么大的人了,这点小事都不会办,太辜负皇后的期望了。”
“要是朕回头挨了骂,可都怪你!”
洪喜禄胖乎乎的脑袋晕乎乎地转了两圈。
似乎有哪里不对?
但……又好像是这个理。
他立即喜笑颜开,朝昭仁帝挤出一个笑:“还是圣上英明。”
昭仁帝满意点头。
他最喜欢这太监的就是这一点了。
别人说啥就信啥。
实诚。
这时门外有小太监来报:“平阳侯前来觐见。”
昭仁帝忙道:“快请进来。”
洪喜禄一溜烟出去迎接,胖乎乎的身材,跑起来就像个冬瓜。
喜庆。
等蒋父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喜形于色的洪喜禄。
他朝昭仁帝递了个眼神,表示询问。
昭仁帝笑容狡黠。
蒋父无奈摇头,坐在了昭仁帝对面,优雅地煎了一杯茶。
他与昭仁帝熟稔,彼此并不遵君臣之礼。
等洪喜禄出去了,昭仁帝才笑道:“这次怎么才过来?”
蒋父含糊道:“府里出了一点事,稍微耽搁了几天。”
昭仁帝面色一沉:“你们府里那个突厥探子,还没有找到是谁吗?”
蒋父摇头。
昭仁帝眉目一冷,气势里有了几分帝王生杀予夺的威严:“这么长久僵着也不是事。不若让你手下的密谍的人抓起来拷问一下?”
蒋父摇头:“先不急。”
昭仁帝声音抬高了些:“还不急,上次你已莫名其妙中了一回毒,险些丢了一条命了。这般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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