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出来的三人一老一中一少,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皆畏惧地瑟缩着肩膀。
老者年约六旬,着灰色布袍棉鞋,发须皆白。
女孩才三四岁,懵懂地摇着拨浪鼓,好奇地左右四顾。
中年男人三十出头,偏头用手捂着脸,不欲给人看见。
围观的街坊邻居尚且茫然,不知这三人是谁。
闹事的三人哭嚎声却戛然而止,面庞一瞬惨白。
白术凶狠地叉着腰,骂街似的道:“哭啊,刚才你们几个不是当街哭得惨得不得了,叫嚷着对亲人情深义重吗?怎么,现在亲人站你们面前了,都不敢认了?”
三人一时彻底慌了,手足无措地僵立当场。
“我……”
“别胡说,我们亲人都死了……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
为了不让事情暴露,郡主曾答应过,要将他们家人送离京城。现在他们亲人应在通州,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口中的已死之人,陡然出现在此处,他们该不该认?
认了,可就证明他们的职责全是泼脏水了。
不认……能瞒得过去吗?
他们踌躇不定。
还没等他们做出选择。
“娘……”小女孩终于找到了家人,高兴地摇着拨浪鼓,扑了过去,“娘,看姐姐给我买的新拨浪鼓。”
女人惯性地蹲下身抱孩子,反应过来后,忙退了一步:“我不是你娘亲,你、你、你旁边去吧。”
小女娃茫然站着,不懂娘亲为什么不认她了。
“……娘?”
女人狠心地还想否认。
人群中一个老太,啐了一口:“莫装了,咱们街坊邻居天天打照面的,谁不认识谁啊。为了丁点破钱,连闺女都不打算要了?”
女人脸霎时白了。
然后她捂着脸,哭出了声:“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
经此一出后,众人哪儿能看不出这三人身份。
这三人口口声声叫着为死去的家人找回公道。
可他们家人却根本没死!
方才沉默压抑的人群如炸开的油锅般,顿时哗然。
“这是那三个人的家人?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对啊,仵作文书都拿出来了啊?天,居然是假的?还敢叫嚣得这么大声?”
“为了不让翻旧账,连孩子都都不认了?要不是别人叫破了,是不是不打算要这孩子了?这父母当的,还有脸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呸!”
……
方才还凶狠嘲笑的神医馆众人如被剪了舌头,张了两三下口,都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三个应该死了的人,怎么活生生地冒出来了?
如果这三人根本没死的话,那所谓毒医害死人,岂不是一场笑话?
方才他们叫嚣得那么厉害,岂不是一直如跳梁小丑般,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丑?
一瞬间,所有人面上都火*辣辣地疼。
丢人丢大发了。
燕明珠强压下惊诧,狠狠瞪了侍女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不是已经被送离京城了吗?
怎么会在这里!
侍女也不明白情况。
两天前,是她亲自安排了镖局的人,将这一群人送往通州的。
虽然按照郡主作风,事后三人定然要被灭口的。
但,那也是后来的事。
此时应该通州的人,为何会突然冒出来。
大白天地见了鬼了!
她哆哆嗦嗦:“郡郡郡主、我、我、我……”
燕明珠用长长金指甲掐着手心,低声骂道:“废物。”
这丁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脖子上顶的是个托盘吗?
牛府尹抚摸胡须,意味深长地望了蒋明娇一眼。
蒋明娇淡然自若,在朗日清风中安之若素,亦朝他略一点头。
牛府尹笑着道:“死者复生,此等天下奇闻,老夫只曾在几日前的浴春酒肆风波中听闻过。当时还感叹不能得一见,颇为遗憾,没想到,今日竟是再次见到女神医神技了。”
蒋明娇淡淡一笑:“府尹大人谬赞了,世间并无起死回生之神技。自始至终我只坚信一句话,纸包不住火。既然有明明活着却无端死亡之人,才会有传奇性死而复生者。府尹大人,您说呢?”
牛府尹笑容不变,却多了三分兴味。
这仁心堂女神医是个人才啊。
蒋明娇笑容浅淡,转移了话题:“既然死者已复生,府尹大人觉得此案应当如何判呢。”
牛府尹抚着胡须:“状告者三人口称被毒死治死的三人并不存在,那么其状告自然也不存在。这三人无端陷害好人扰乱公堂,按律应得三十大板。”
一瞬间三人面色灰白,皆瘫软在地。
方才他们气势滔滔,高声叫嚣得恨不得半条街都听见。现在却如哑了般,一声都叫不出来了。
衙门的杀威棍,可是那么好受的。
三十板子足够去半条命了。
除此之外此事未成,明珠郡主定要朝他们倾泻怒气。
届时将是地狱。
直到此时,他们终于悔恨起了当初自己的贪婪。
仁心堂女神医医术过人,三人亲人都是药到病除……
他们曾感激过仁心堂女神医的回春医术与慈悲心肠,却看到一锭金子时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他们,后悔了。
众人都看见了三人的颓唐畏惧,却无一人同情他们。
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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