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一直不喜欢蒋明娇与女神医。
上次胥大夫被女神医打败后,她更因觉得面子受损,暗自恨上了女神医与蒋明娇。
如今见蒋明娇将陆二夫人说得哑口无言,终于忍不住想开口说两句。
只是她一句话尚未说完。
蒋明娇就已笑吟吟看她:“对了,忘记禀告祖母一声了。大长公主已经大好了。为了庆祝大长公主病愈与郑家三公子定亲,大长公主府要在月中办一个宴会。陛下打算届时亲自看望大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都将派贴身姑姑参加宴会。皇后娘娘特地替我要了一张帖子,让我出门走动走动。届时孙女要出一趟门,届时恐怕没办法来给祖母请安了。”
太夫人剩下的话顿时噎在喉咙眼里。
她脑袋里只剩下了嗡嗡嗡地响。
大长公主病愈了?
怎么会就突然病愈了?
她都八十多岁了,这年纪得了一场大病,可不是阎王上门来收命了,怎么就能好了呢?
她就一个病愈而已,怎么陛下都要亲自看望,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要派贴身姑姑过去。
当日她宴会时,皇后娘娘可只派了一个小黄门送贺礼。
当时她觉得是无上的荣宠。可如今……和大长公主一比,竟真是连略提一提起都觉得丢人了……
太夫人想着渐渐陷入了恍然……
事情怎么就和她想得不一样呢。
蒋明娆关注点却不一样。
蒋明娇的帖子,竟是皇后娘娘亲自给的!若非如此,以平阳侯府的门第,她怎么会得了大长公主府的邀请?
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后,蒋明娇的路竟比以前更顺更好走了,从此都平步青云高她一等。
方才她还想着蒋明娇这性子,不会伏低做小妥协求全,不会低调做人得个好名声,日后怕是艰难得很。
可看来看去竟是她错了。
蒋明娇她根本不用学这些。
她的命太好。
好到她只从从容容地坐着,所有东西都有人自动捧到她手里,根本不用她费尽心思与汲汲欲求,弄得满身狼狈惹人嗤笑。
这可真是,让人嫉妒啊。
陆二夫人与陆毓雯更是听得愣住了。
大长公主病愈了。
大长公主府要办宴会了。
皇后娘娘亲自给蒋明娇宴会帖子。
若非她们在这里偶然得到了消息,以忠勤伯府的门第,她们回去后关在府里,只怕连一丁点消息都探听不到……
人与人的差距,竟这般大吗?
蒋明娇这番本就为报备此事来。事情一说完,她施施然朝太夫人陆二夫人陆毓雯行礼,转身带着白术离开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见她不断消失远去的背影。
那一抹娇贵背影,氤氲淡去在接天雨幕里。
淡然。
从容。
缥缈。
蒋明娇轻飘飘地走了,仿佛也带走了屋里的活气。
屋里坐着四个人,却半晌都无人说话,安静得落针可闻,能够听到外头清脆鸟鸣与虫声,更有不知从何处来的风声,苍凉辽远得衬得气氛愈发压抑。
许久后陆二夫人与陆毓雯才反应过来,心头哽塞,茫然失落地告辞离开。
太夫人没有多留。
二人离开后,五福堂里愈发安静空寥。
许久后。
太夫人才茫然望着天,喃喃道:“怎么就病愈了呢。”
蒋明娆亦神色复杂,强挤出一个笑道:“祖母,我们进屋歇一歇吧。”
“嗯歇一歇。”
太夫人被蒋明娆搀扶进了内间,仍在喃喃地不解:“怎么就病愈了呢。”怎么事情就不能顺一回她的心呢?
窗外一阵风轻轻拂过,风声树声沙沙作响。
无人回答她的问题。
·
葳蕤居。
一个秀净小院里位置不大,却收拾得极为整洁干净,靠着院墙种着一圈紫鹃花。一簇一簇挨挨挤挤开花时,花骨朵嘟嘟地冒出来,安静又温婉,于无人处散发馨香。
正如此处的主人。
这是蒋明婉的屋子。
蒋明娇一回府便得到了消息,蒋明婉受了些风寒病倒了。
她便立即过来看望了。
蒋明婉身体素来康健,等闲很少生病,这一病倒是惊动了不少人。
蒋明娇去时蒋安氏带着蒋明妙,蒋明婵与蒋明嫦都来过了。蒋安氏带着一个大夫,蒋明婵带着一些养身的药材,蒋明嫦带着金姨娘给准备的养身茶方子。
接待她们的是葛姨娘。
葛姨娘是蒋父唯一一个姨娘,是蒋明娇母亲蒋魏氏自娘家带过来的丫鬟。蒋明婉的性情随了葛姨娘,最是安分不爱惹事,做任何事情都谨小慎微,说话温婉大方,最是贤妻良母。
葛姨娘生了一个蒋明婉后,便在小院子如隐形了般,等闲不出门,只守着二两银子月例过活。
若非今日看见葛姨娘,蒋明娇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样一人了。
葛姨娘今年约莫三十七八,生得不甚貌美,却五官端正眉目温和,穿着藕紫色褙子时,给人温柔和煦之感。
她甫一出来,看见几人便温顺行礼。
“奴婢见过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六小姐、七小姐。”
蒋安氏只是不喜交际,对她无甚敌意:“不用这般拘束。婉儿怎么样了?”
葛姨娘恭敬道:“大夫给大小姐诊断过了,说是晚上睡觉忘了关窗,一时着了凉伤寒,喝了一剂药如今正在发汗。”
这便是问题不大了。
众人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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