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边上,一间简易的私塾内,四个衣着打扮皆是一身粗布儒衫的少年正在书桌边上念书。
而身为这四个少年的先生,老儒生言是非则是躺在一旁的摇椅上,拿着一把鹅毛扇。
或许是阳光太过耀眼,老儒生不得已这才将手中的鹅毛扇挡在了脸上,嘴上还不忘叮嘱道:“快些看!看完了,一一背给先生我听。”
四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低下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那本泛黄书籍。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私塾虽然在村子边上,可却从来不收村里的孩童。
按照老儒生自己的话来说,是因为他年纪大,学问浅,教不了那么多,只有四个学生,就够了。
即便村中百姓如何劝,言是非却依旧是百般推辞。堂堂一个私塾,却只有四个学生,这让村里的百姓只觉得有些浪费。
有些家境好些的,也只有一同凑钱雇马车每日将孩子送至隔壁村里的私塾。
这一来一回,倒是花费了不少时间,连那些读书的孩子也受累。
太阳渐渐西下,私塾里柱子的倒影也逐渐偏移。见没了耀眼的阳光,言是非这才将羽扇挪开,拿起紫砂壶喝了一口茶水,慵懒地说道:“谁先来啊?说好了!老规矩,若是背不上来,可是得捱打的。”
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见状,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手中的书籍,猛地站在身来,径直走到了摇椅边上,躬身道:“学生先来。”
“好!勇气可嘉!”老儒生拿过那本书籍,斜眼看向了其余三个学生,冷哼道:“怎么?连这点胆量也没有?”
像是被说中软肋一般,三个少年轻咬嘴唇,面面相觑。
起身的少年也不啰嗦,凭着记忆开始背诵书上的内容。
晦涩难懂的文字从他口中而出,一旁的言是非将书反扣在一边的桌子上,大约背了能有五张左右,少年没有先前那么流畅了,开始有些结巴,甚至在某些地方开始停顿许久。
直到第四次停顿,言是非猛然睁开双眼,拿起手中的羽善就挥了过去,还在半途的羽扇变作一把戒尺,狠狠地敲打在了少年的右臂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随即周边变得十分宁静。
“事不过三!我当你是有胆子背书,合着是有胆子来挨揍!书都背不下来,还做什么读书人?下一个!”
言是非说完便不再理会眼前的少年,闭上眼等着第二个学生上前背书。
其余三个学生面露胆怯之色,很明显是被刚刚那一下给吓着了,本就记得不太熟,恐怕现在那些记住的也被吓得忘却了七七八八了。
捱了一戒尺的少年并没有哭,只是拿走了桌上反扣着的泛黄书籍便默默地走出了私塾,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他一页页的翻着手上书籍,可是书籍上的字晦涩难懂不说,就连内容也是杂乱无章,毫无什么顺序逻辑可言,这样的书,让他如何能记得清楚。
一连几年,他们几人都没有将这本书背下来。
倒不是说他们如何的笨,而是这书太过诡异,每日其中文字必然顺序重新排列,可以说即便今日背了,第二日有得重新开始。
少年觉得很委屈,难不成这样的书籍也撑得上是所谓的圣贤书?
正当他看着手中书籍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的小路上,俩个人影正朝着私塾方向走来。
听见动静的他抬起头,看了看那俩个光秃秃的脑袋,赶忙站起身子跑向屋子里头。
“先生,有客人到访,看上去好像是出家人!”
少年毕恭毕敬地说道,还不忘看了一眼正在背书的那个同窗。
“知道了!为师这就出去!”言是非轻声哼哼了一句,随后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看向其余三个学生,说道:“今日这书就算了,你们散了吧。”
看着颤颤巍巍的学生,言是非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废物。”
见先生离开了,仿佛劫后余生的三个少年这才长呼出一口气,一同看向报信的那个少年。
“齐仙禄!多谢!”刚刚还在背书的少年拍了拍前来报信的那个少年肩膀,感谢道。
名叫齐仙禄的少年挪动了身子,顺势将肩上的那只手给推开了,平静地说道:“谢我做什么,要谢就谢那俩个和尚去。”
“别跟他啰嗦了,我们走!”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少年瞪了一眼齐仙禄,没好气地说道。
也难怪少年不愿意啰嗦,他们四个一同从清名天下出来,唯独齐仙禄这小子与他们处处隔阂,就连平日里洗澡睡觉也是躲着他们三个。
齐仙禄见他们几个朝着私塾后院方向走远了,这才蹑手蹑脚地到了门口,将耳朵俯在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位夫子,贫僧与徒弟路过此处,想要讨杯茶水喝。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白衣僧人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小和尚,出声问道。
原来在半路上,许初一生怕有什么变故,于是便想到了这个主意,自己个儿将头发剃了个干干净净,与崔洋二人以师徒相称。
言是非看了看俩个和尚,眯起眼,笑着说道:“原来都是山上人。好说好说。还请问这位大师法号如何?从何而来啊?”
白衣僧人转动手上念珠,念了一声佛号,朗声道:“贫僧崔洋,自大魏而来。”
“抵境洲大魏?崔洋?”言是非捋了捋胡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以那个以一人之力,在抵境洲与雪山佛国密宗一派分庭抗礼千余年的禅宗崔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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