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哥,这是啥啊?”马车上的许初一探出身子,两只手举着那袱明知故问道。
坐在不远处路边休息的封一二抬起头,只是随口喊道:“不知道!是沈小姐托我带给书院的!”
许初一低下头,一只手托着包裹,另一只手就搭在了上面,小声嘀咕道:“哦,那我看看!”
声音虽然不大,却恰好能让隔壁马车的那两个人听得真切。还没等封一二开口阻止,男孩便相当麻利地将那块布给掀开了,一个不过半尺长的小砚台便托在了他的掌心手上。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个砚台啊!”许初一失望地说着,随后便将那方砚台随手放在了一边。
封一二看了一眼隔壁马车,大声说道:“别人东西别乱碰,不知道吗?赶紧收拾好放回去。”
被训了一顿的男孩哭丧着脸将砚台重新包好,放回了马车之内。
时间虽然短,但封一二相信,足够他骆玉书看得清楚了。
一路上,每到夜里,骆玉书好几次都忍不住打算去看一看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可都无奈没有什么机会,现如今倒是误打误撞地让许初一给打开了,既然不是什么足以令自己必死的东西,那么也就可以放下心来了。
说不定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多余猜想和杞人忧天而已,想来一个即将迈入不惑境的书生,衍崖书院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舍不得。
见东西收好了,年轻游侠儿和一心想做书院看门的王老头便继续闲聊了起来,可他的眼神却朝着宋、骆二人的马车方向瞟了好几眼,见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放心心来。
演完了戏的许初一钻进马车看着柳承贤,指了指隔壁的马车又指了指自己,随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骗人一事,柳承贤自认不如许初一,毕竟对方是得了封一二的真传,自己这个谦谦君子是学不来的。
走了有五六天的路程,一行六个人终于是到了衍崖书院了。
隔着老远,骆玉书与宋学炎两个人便老老实实地下了马车,一路步行,毕竟儒家最重礼节,身为书院弟子没有在书院前驾车的道理。
相比他们而言,封一二可就随便了许多,虽然穿上了从许初一那借来的儒衫,也捎带脚剐去了嘴上的胡茬,可一副泼皮无赖的性子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特别是发髻上的那根枯树枝依旧还是那样。
还隔着半里地呢,封一二就挥着手,朝着门口喊道:“老张头!是我!我回来啦!”
看门的张管事听见声响,好奇地回身看了一眼,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但只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的他揉了揉眼睛,等看清了相貌之后赶忙跑回了书院里,一边跑一边叫道:“先生,不好了!那个泼皮他回来了!”
在这儿干了有五十年春秋岁月的张管事或许会忘了许多进进出出的书院学生,却唯独忘不掉那个凭借一己之力扰得整个书院不得安宁的混蛋。
张管事叫的声音很大,就连马车内的许初一和柳承贤也纷纷探出脑袋,他俩望向看门老者的仓皇背影又看了看赶着马车的封一二,刚想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不料却被游侠儿抢先说道:“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事难免有些孟浪了。但都是小事,小事!”
两个孩子相互看了一眼,实在不相信眼前的游侠儿所说的话,若只是些小事,又怎么会让看门的管事念念不忘呢?
等马车到了书院门口,看门的张管事跟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儒生身后已经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焦虑。
“学生拜见先生!”骆玉书与宋学炎见到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儒生,赶忙行礼道。
白发老儒生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说道:“回来就好,你们二人进屋说话。”
进屋说话,听见这四个字的两个人心中长舒一口气,赶忙恭恭敬敬地走进门内。既然是进屋说话,那想必是家丑不得外扬了。
让自己两个学生进门,可老先生自己却没有进去,相反站在了门口,看向马车上那个穿着儒衫的年轻人。
“封公子,好久不见。”身为衍崖书院先生的沈知秋嘴上说着客套话,可身体却纹丝不动,依旧堵在了门口,丝毫不留情面。
年轻游侠儿挠了挠脸颊,一脸古怪笑容,可能是觉得不说话又不太好,许久之后才憋出来一句:“沈先生,您好。晚辈前来叨扰,沈小姐顺便托我给您带件东西!”
沈知秋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是让封一二把东西拿出来。
封一二赶忙回到马车内,双手拿出了那方裹着碎花布料的砚台,恭恭敬敬地递了进去。
单手捧着砚台的沈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游侠儿,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都送到了,还不走?”
游侠儿跳下马车,掀开了马车帘子,指着握有书院扇子的柳承贤,客气地说道:“另有他事!”
“我知道,璘儿都告诉我了!他们俩进去没事,我是让你走!”
沈知秋说完转身进了书院,不再去看那个泼皮无赖,眼不见为净。
封一二见那背影越行越远,这才偷偷松了口气,都说老丈人见女婿,没有好脸色的,这可真是不假。
“老张,这是老王,听说书院在找看门的,就过来试试了!你给安排安排呗,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够老实!”封一二拍了拍王老头的肩膀,便开始给张管事介绍了起来。
这让原本还抱有希望的王老头瞬间觉得这事难了,他也不是瞎子,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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