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奔波大半天,在刘佐吏一行人的招供下,竟又清理出数人与之勾结,加之其底下的人,一时间北城大牢人满为患。
阮妤回到凌风阁这才能坐下喝上一口茶,兄长给她留下的烂摊子让她头疼十足。
且不说底下的小喽啰,本该是北城的高层官员,一朝被罢免失了许多顶梁柱。
“甘副将,你可愿担任军师一职?”缺了的位置急需有人顶上,如此重要的职务,除了甘正凌,阮妤想不到旁人。
“不可。”哪知,甘正凌闻言却摇了摇头,随后道,“我本是武将,怎可为文官,实在难以胜任,但军师一职尤为重要,定找要一位信得过之人。”
阮妤闻言紧抿着嘴唇,信得过之人,如今她身份特殊,深藏重大秘密,短时间内上哪找信得过之人呢。
除此之外,将军一职也空了出来,阮妤抬眸惋惜道:“严律本是我曾想的将军一职最佳人选,无奈他不愿加入北城,现如今怕是已经回了金国。”
人是她放走的,事后阮妤也有些懊恼自己过于意气用事了,但木已成舟,头疼的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甘正凌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这几日忙刘佐吏一事还未来得及与你说,之前咱们一直在想方设法劝说严律效力于北城,故而也想了办法去到金国将严律的家人接往北城,这一忙竟忘了此事,昨日我接到来报,严律的家人已在北城边境,今日便会抵达北城。”
“什么?!”阮妤一惊瞪大了眼,随即便皱起眉头怒道,“如此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这可坏事了,之前严律被关在战俘营,将他的家人接来兴许严律还会因同家人团聚而感激阮妤,可现如今人都放走了,又将人家人带到北城,不知真实情况的严律以为他们是强行掳走其家人可怎么办。
甘正凌垂下头,语气里满是自责:“是属下失职,还请少城主恕罪!”
可自责有什么用,人都快到城门口了,阮妤一咬牙站了起来,沉声命令道:“那便好吃好喝伺候着,随我一同前往城门迎接,多带些人,莫要让人觉得咱们怠慢了。”顿了一下,阮妤又想起什么,发问道,“一路上没有苛待严律的家人吧?”
甘正凌这才抬起头来,神色有些凝重,踌躇了半秒才为难道:“苛待倒是不至于,只是,前去接人的士兵来报,严律所在的山水城近月突爆瘟疫,他们赶到时整个城镇大半人都染上了瘟疫,而严律的母亲和妹妹皆感染了瘟疫,这一路上奄奄一息,现下还不知情况如何了,若是将他们接进城怕是……”
阮妤闻言眉头更加紧皱,若是将他们接进城,被城中百姓知道,定是会引起恐慌。
瘟疫可不是小事,处理不当,整个城都会沦陷。
“传唤城内大夫,莫要声张,先将人接到府旁废置的小院,待大夫看过后再做决定。”
“少城主这是,要救他们?”
阮妤沉重地点了点头,人现在在他们手上,出了什么事她便不好向严律解释了,况且阮妤也没法眼看人病入膏肓,还置之不理。
甘正凌没再答话,但两人都知道这事十分棘手。
北城未有过瘟疫,虽说都城曾有治愈过瘟疫的事迹传出,可北城的大夫却是不知要如何救治瘟疫病人,眼下再去都城请大夫怕是来不及了。
只是傍晚时分,严律家人接入小院后,发生了让阮妤更加头疼的事。
“少城主,大夫们一听是瘟疫病人,皆是拒绝诊治,此事不敢大声声张,没法再寻更多大夫了,况且一路奔波,严夫人和严小姐目前情况很恶劣,怕是要撑不过去了……”被派守在小院的侍卫前来凌风阁汇报,说到后面也是支支吾吾的,垂着头似是也想为自己说说话,守在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阮妤沉着脸说不出话来,这可如何是好,且不说能不能救,这些大夫就连看也不愿看,总不能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吧。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阮妤听见了一抹熟悉的嗓音:“夫君,可是在忙?”
容澈?
阮妤神色一变,方才的沉重敛去几分,探头朝门看去,连忙道:“昭昭,进来吧。”
容澈带着长命百岁出现在屋门前,这还是容澈头一次来凌风阁找她,之前阮妤忙着几日未去熙鸢阁,容澈也只是乖乖待在院子里,今日前来,阮妤有些担心,连忙迎了上去。
“昭昭,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容澈瞧见屋内除甘正凌外还有一名侍卫,并见那两人神色均有些凝重,而阮妤就这么大喇喇的就让他进来了,还真是毫无防备。
容澈将视线放在阮妤肩头上,她已换过衣服,完好无损的衣服遮挡住了底下的纱布:“听闻你忙了一整日,有些担心你的伤势,怕你忙着忘了换药,这便来了凌风阁,若是打搅到夫君……”
阮妤心底一颤,哪曾想容澈竟是如此挂念自己,连忙摆手又转身朝着另外两人:“不打搅不打搅!你俩先出去,这事一会再说。”
甘正凌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眼下情况如此紧急,哪还能耽搁,但阮妤的伤势也不容忽视,抿了抿嘴这才应下声,带着侍卫转身出去。
长命百岁将带来的纱布的药放在了桌上,容澈摆了摆手,两人便一同退到门外拉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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