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又走了吗?
阮妤憋不住气了,重重地出了口气,还未来得及放松,便听到正前方传来她熟悉却又冰冷的嗓音:“休书就在桌上,今夜就滚。”
阮妤心中一惊,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方才她还在心中安慰自己,可容澈一句话直接将她判了死刑,他还未掀她的盖头,他们还未相识,连一句话都还没能说上,容澈就要将她休弃了。
心中的难过奔涌而上,阮妤几乎就要落泪。
耳边再次响起脚步声,阮妤心中一慌,顾不得凡间的礼节,抬手便掀开了自己的盖头,视线里便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背影,高大宽厚,与阮妤曾经遥遥看见的那抹身影一模一样。
“将军,可是我哪里做错了,为何要给我休书。”阮妤有些无措,喊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视线一撇果真看到原木桌上摆着一张纸。
容澈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
后背微微僵硬着,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很快容澈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冰冷彻骨,自己怕是思念成疾,怎么会将这个女人的声音错听成她的。
记忆中那个会软声唤着他昭昭的女子,如今不知在哪个角落,而他此时也不该在此浪费时间了。
如是想着,容澈打算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直到容澈回过身又准备说什么,视线扫来,正巧对上了阮妤焦急的神情。
两人皆是一愣。
容澈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阮妤从未离他这么近过。
曾经,她是皇城中的公主,而他是战场上的将军。
此时,她头一次与自己仰望的人这般接近。
眼眸里映照出容澈惊为天人的容貌,一身黑衣,腰间扎着同色金丝纹带,黑发高高束起以襄碧鎏金冠固定,露出深隽犀利的五官,剑眉星目,鬓若刀裁,修长笔直的身体让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那时在大殿上被偷摸着来看的阮妤瞧见时一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两人皆是相看半晌,容澈突然开了口:“你叫我什么?”
容澈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阮妤,那双幽深的眼里像是饱含着千般话语一般,最终却也只是化作了无声的凝视。
这一眼看了许久,阮妤被容澈突然如此直接的视线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就要被休弃,更不知道容澈为什么要这般盯着她。
心里仍是不想被容澈就这么放弃,她回过神来连忙道:“将军,你为何要将我休弃?”
容澈眉头逐渐紧蹙,这分明是阮妤的脸庞,可她却唤他将军。
沉默片刻,容澈从阮妤担忧的眼神中并未发现其他,那双眼里满是他的身影,却不曾有他们的过去。
他找到阮妤了,但阮妤似乎并未和他一样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不过这也无妨。
容澈微微松了口气,但眼下他已经找到她了不是吗?
紧绷了多日的心终于在此刻放下,容澈的神情这才有了松动。
阮妤心中忐忑不安,容澈的神情变换得她越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眼下别无他法,阮妤只想赶紧说点什么让容澈收回这休书,张嘴便径直将称呼给改了:“夫君,这休书……”
刚一张嘴,容澈像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像是被这一声夫君给怔住了,剑眉微蹙便立刻打断了阮妤:“我是说,休息。”
阮妤一愣,视线落到原木桌上明明白白摆着的休书,怀疑自己是幻听了还是幻视了。
下一秒,容澈立刻伸手一把将休书攥紧塞进了自己的衣领中,神色极其不自然,仿佛刚刚从没将这休书拿出来过一般。
前后的反差着实有些大,大到阮妤都看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咕噜——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阮妤脸上一热,她已经一整日未曾进食了。
“我好像……饿了。”
容澈怔愣片刻,一直板着的一张脸却松动了,忽的轻笑一声,看向阮妤的神情似是又回到了从前,无奈地看着他,薄唇轻启语气里已然带上了曾经阮妤熟悉的宠溺:“妤儿,再见到你,真好。”
阮妤歪了歪头,似是有些不理解容澈的话,怎方才还要将她休了,这会却又如此温柔了。
后知后觉发觉容澈将她唤得如此亲昵,阮妤脸上一热,结结巴巴道:“将、将军,你在说、说什么啊?”
容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上天果然自由安排,今生今世,这人又再次回到了他身边,既然是上天安排的他便也不会再放手了。
容澈上前几步将方才被阮妤仍在一旁的红盖头捡了起来,走到阮妤面前看着一脸呆愣的阮妤缓缓伸出手将后盖头再次盖在了阮妤头上。
眼前视线被遮挡,阮妤一愣,还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瞬,红盖头被容澈用喜秤轻轻挑起。
当容澈的脸庞再次出现在阮妤视线中时,她听见容澈低磁的嗓音一字一句道:“初次见面娘子,在下容澈,字怀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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