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
大爷僵硬的手指顿在了算盘上,口中咬着的圆珠笔突然落在了柜台的玻璃上,他看向众人,立刻将柜台上的购物筐往柜台里提,嘴里喊着:
“我不卖了,不卖了,打烊了!”
张虎恩早就注意到了老头的异样,一拳头杂碎了柜台的玻璃,他攥紧了滴血的拳头,对老头说:
“要么收下钱,要么吃拳头,你自己选!”
老头苍白地退后了几步,张虎恩掏出一把百元大钞仍在他的柜台上,张狗剩冲老头呲牙笑着,搜罗走了他摆在柜台里的几条烟,出门还不忘说:
“老头,别惹我叔,他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
“狗剩,快点。”
张狗剩从老头的柜子上抓走了插在甜食筒上的棒棒糖,门口坐着的几个老头看着众人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东西,都不下棋了,好奇地问:
“小伙儿,你们打哪儿来啊?”
张虎恩将两箱子矿泉水扔到车槽子里,回头说:
“络石市。”
“哦,听说好几个大城市都在闹什么毒气泄露啊之类的,难道事态真的已经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吗?”
张虎恩看了一眼大家,金熙英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尽人事安天命吧,张虎恩摸了摸她的秀,回头说:
“我劝你们能逃走就逃走吧,络石市和坛山市的情况都非常糟糕,而且随着人群不断涌向周边,你们这里很快也会遭殃。。。。。。”
张虎恩镇重其事地给他们解释,周围几家还没有睡觉的农户都走了出来,大多都是老人和妇女儿童,他们将众人围住。七嘴八舌地问:
“到底是咋回事啊,电视现在连信号都没有,据听见收音机里的政府在辟谣,说什么只是小范围的暴乱啊之类的。”
“哎,外地人,你们一路上过来见着班车了没。怎么班车还没到啊,我还要带着娃去他姥姥家躲一阵子呢?”
“就是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从7点半开始,连个过路车都没有。”
张虎恩看着那些被妇女们抱在怀里的流着鼻涕还在吃手指的娃娃,心中升起了隐隐的恻隐之心,他看向金熙英,现她紧紧地抓住张艾嘉的小手,眼睛中全是复杂的表情。牙齿咬着下嘴唇,想要开口又不敢开口。一旁的张狗剩反倒是没心没肺地抽着烟,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叔顶着一样,而站在车尾的谭泽明则不断地挠着头,神情非常痛苦,他的妻子拍着他的背说:
“人太多了,救不过来的。”
“可是,这都是一些才两三岁的小孩子啊。。。。。。”
正在众人愁的当口。小市的门突然推开了,市老大爷提着一把铁锹冲出来。喊道:
“外地人欺负本地人了,他们抢我东西!”
碰到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情况,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张虎恩拉开车门抽出撬棍挡在金熙英和张艾嘉的身前,谭泽明也从车槽子上取下消防斧站过来和张虎恩并排挡住身后的家人。
“哎,老苏头。他们真抢你东西了?”
几个和老苏头相好的老头提着板凳就围了过来,纷纷开口道:
“外地来的,别欺负我们都是农民,告诉你,今天要不把钱给了。就别想走!”
躲在谭泽明身后的谭珊珊冒出个头来,奇怪地问:
“老爷爷,张叔叔不是已经把钱给你了吗,好大一叠的。”
“小逼眼子你胡说什么,老子。。。。。。”
老苏头提着铁锹就冲过来,可立刻被周围的农民拦住,一个看起来有些威望的中山装老头问他:
“你确定他们没给钱,还是你准备讹这些外地人,老苏头,我告诉你,丢什么都别给咱们三工村丢人!”
“文少正,你放你奶奶的狗臭屁,我苏步全什么时候给你们丢人了,你倒是说出个一二三来!”
看着农民之间又开始内讧,谭泽明对张虎恩低声道:
“你车上还能装几个人?”
张虎恩瞅了他一眼,见他一直瞅着周围那几个抱小孩的妇女,心说这个消防员同志的潜意识还真坑,不去当幼儿园叔叔简直是可惜了。他看了看几个鼻涕虫,算了算后槽子的位置,除去装货的地方,勉强能够装下四人带小孩的。于是他叹息了一声说:
“顶多带上四人,再多咱们就得扔补给了。”
“啊爸几,有车来了!”
张艾嘉拉了拉张虎恩的裤腿,张虎恩朝南方看去,一堆闪耀的车灯朝着这边照射过来,张虎恩对谭泽明说:
“保护好家人,这帮子逃难的谁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看着一辆长安c5o打头冲过来停在人群外围,一个带着狗头金链子的瘪三提着一把砍刀从车上下来,喊道:
“都tm堵在路中央干什么,快给老子让开!”
村民一见这货手里有刀,纷纷退回家里,瘪三混混见村民都回家了,扫了扫站在场中的张虎恩他们和几个老头,眼睛在陈琳和金熙英身上停留了很久,舔了舔嘴角上车把车开到了市门口。
后面的一些摩托车,电瓶车,面包车都纷纷开过来,围住小市,车上的人下来就往市里钻,张虎恩眼看不妙,立刻让大家上车,谁知道苏步全这个死老头尽然还贼心不死,趁大家都在上车的时候一把冲过来从陈琳手上抢走了谭珊珊。
“爸爸妈妈!”
谭珊珊的尖叫声立刻响彻在夜空中,那个没走远的村支书文少正立刻跑过来冲他喊:
“老混蛋,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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