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来说,这是个未知数。
于是顾衍之开诚布公地跟她谈了这件事,再三权衡之下,她们还是来到了上海。
围产期医疗中心。
国内最好的妇产科医疗基地。
快到下班的时间,又来了个危重,秦喧一边把人往手术室里推,向南柯的电话还没挂掉。
她吼:“今天你自己吃饭吧,我可能要晚点回去了!”。
“喂?喂——”她话还未说完,那边进了手术室,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深夜,她饥肠辘辘,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了,站了六个小时腰酸背痛。
小护士还跑过来喊:“秦主任,有个加号的患者在诊疗室等您”。
她气得大骂,年龄大了,脾气还是一样的火爆:“艹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小护士唯唯诺诺:“院长介绍来的病人,也说是您的旧交……”。
秦喧扶着墙起身:“得得得,我换衣服去看看”。
一掀帘子,她顿时一怔,喜出望外,以至于微微湿润了眼眶。
“青时,衍之,你们……”。
陆青时微笑着看着她,再看她们坐在这里,心里有了几分底。
“恭喜恭喜”。
嘴上说着恭喜,可看过她们的检验报告之后,秦喧还是犯了难。
陆青时血型特殊,这就导致无论是a卵b怀还是b卵a怀,都有发生新生儿溶血症的风险。
换而言之,陆青时无法通过试管婴儿怀上顾衍之的孩子,顾衍之也是同理,最好的结果就是各怀各的。
而且,她抬头看了一眼好友的脸:“我从一个医生的专业角度出发,我不建议你再怀孕,最好还是……”。
她话音未落,有人拎着盒饭走了进来:“秦喧,吃晚饭了——”。
是向南柯,穿着藏蓝色的警服,帽子还没摘,四目相对,一屋子的人都怔了一下。
随即笑开,再重逢各有各的归宿,真好。
秦喧把人拉过来:“吃什么盒饭,没见青时她们来了吗?去找个饭店晚上请她们吃饭,对了,把家里的客房也打扫出来吧,难得来一趟,就不要出去住酒店了吧,晚上和我睡,对吧,青时?”。
陆青时知道,这是她和自己有话要说,于是微笑点头,承接了她的好意。
“麻烦你们”。
顾衍之和向南柯一起开车出去找地方吃饭了,她们落在后面,肩并肩慢慢走着。
秦喧想了想,还是劝她:“高龄产妇,风险太大了,而且,还有新生儿溶血的危险”。
陆青时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双手插在兜里:“她想过领养,我拒绝了,她和我不一样,是个孤儿,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没有别的亲人了,我就想……给她留下点东西,等她老了有人能照顾她,别孤零零一个人来,又孤零零一个人走”。
等到晚上吃完饭,顾衍之又私下里找到了她,她的意思是她来怀这个孩子,青时身体不好,不能再受罪了。
秦喧扶额,长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这说的话都一样一样的”。
最后的决定是,一起取卵,一起受精,形成胚胎后植入各自的体内。
风险各担一半,受精卵先在谁体内着床就算是谁的。
那段日子顾衍之天天拿叶酸当饭吃,看得她好笑,医生嘴上不屑一顾,说要科学备孕,实际暗地里三不打时拿着验孕试纸钻进厕所里。
三个月后,第一次人工授精失败了。
胚胎在谁的体内都没着床。
顾衍之垂头丧气,陆青时安慰她:“没事,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我们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顾衍之抱着她倒在床上:“啊,好难啊,来吧,让我们从现在开始……”。
“诶?诶诶诶???”医生反抗的声音被人堵在了唇齿里。
四个月后。
寒假结束,陆青时又回到了仁济医科大上班,大清早起来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腰酸背痛的,肚子也隐隐地不舒服。
顾衍之送她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请一天假,别去上班了吧,在家休息”。
备孕的这几个月姨妈一直不规律,陆青时没深想:“算了,在家待着也没事,要是真的难受,我会去医院看看的”。
“好”顾衍之替她拉开车门,装在纸袋子里的早餐放进她怀里。
“不舒服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知道了吗?”。
“嗯”陆青时微微弯起唇角,是有些甜蜜的笑意。
车子发动,先送她到学校,自己再折返回去公司上班。
退居二线之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来陪她,只除了必须出面的大型灾害或者救援现场外,其他时候都在公司里处理一些队里的琐事。
她并不觉得这是大材小用,就像陆青时说的一样,只要有心,在哪里都是救人。
她这一生太多的时间奉献给了国家给了人民,只有余生这段日子她想留给她。
中午饭堂吃饭,食堂限量供应海鲜,陆青时打了几个想尝尝鲜,谁知刚吃一口,闻到味道就开始犯恶心。
她放下筷子,跑进了洗手间,什么也没吐出来,直到此刻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一整天都怀着忐忑的心情度过,晚上下班直奔了医院。
坐在走廊上的长椅里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顾衍之远远地跑了过来,神色焦急,还穿着队里的蓝色制服,夹克扣子都扣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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