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地狱,才发现不过苦难尔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q大射击队除了日常训练,也要上文化课,一般是早上10点。这个时间,射击队刚刚进行一轮基础训练,正是体内“快乐因子”比较活跃的时候。按照张教练的话说,在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去学习,事半功倍。
江一天照例在课堂上打瞌睡,身旁的陈海正在认真地听讲。讲到关键点,陈海捅了捅江一天,“别睡了,起来听课。”
“听什么课,反正在别人眼里,我们也就射击成绩值钱啊。”江一天半睁着眼睛咕哝了一句。
陈海不依不饶,“听不听?这次考试别想抄我的。”
江一天这才懒洋洋地坐直身体,翻了翻课本。只是他的眼睛没往黑板上瞄,而是往窗外溜达。不经意间,他就看到了拎着行李箱的张教练。张教练穿着平常的那件红蓝棉t,走在教学楼下,步履有些迟疑。
“张教练去哪儿?”江一天示意陈海往外看。陈海停笔,往外看去的时候,正好沈清源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还跟着唐心。
陈海立即目测出,沈清源的速度跟田径全国纪录差不多了……唐心是国家二级运动员,田径速度也不差,可还是被沈清源甩在身后老远。只见沈清源到了张教练面前,似乎在交涉着什么。
陈海看到这一幕,缓缓将笔放下,“我去,张教练这是把沈哥的行李都给收拾好了呀……”
江一天倒抽一口冷气,霍然起身,“我不答应!”
其他运动员们不知道缘由,看到江一天像个二愣子一样喊了出来,纷纷大笑起来。讲台上的英文老师转过身,气得几乎要将粉笔捏碎,“江一天!你发什么癔症!给我出去罚站!”
“好嘞,遵命!”江一天一溜烟地跑出了教室。陈海犹豫了半天,慢腾腾地站了起来。
英文老师柳眉倒竖,“陈海,你站起来干吗?想回答问题?”
“报告老师,我刚才听课走神了。那个,我出去罚站了哈。”陈海尴尬地笑着,离了座位,转身走出了教室。
陈宁就爽快多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老师,我刚才做小动作了,也去罚站了!”
她不等英文老师回答,扭头就跑了出去。青春期的少女身材瘦长,两条长腿一迈,轻松地跃过了身后的桌子,敏捷地消失在教室门口。
英文老师气得将手里的粉笔掰成两段,“行!你们行!以后上课都罚站好了,反正你们都是练射击的,不怕站!”
三人将英文老师的话抛诸脑后,火急火燎地跑到楼下。此时,张教练正在和沈清源对峙,两人谁都不让谁。唐心使出冲刺的力量,总算是跑到了跟前。
“唐心,你把我辞职的事告诉了沈清源?”张教练一脸严肃。
唐心苦笑着说:“本来我不想说,可是直觉告诉我,如果他知道你要辞职,可能思想上会有一个拐点。毕竟,我不想让沈清源退出射击队嘛。”
张教练无奈,“的确是拐点,不过这拐的弯也太大了。你看看他,自己都退出射击队了,还管我走不走!”
“张教!”沈清源口中迸出两个字,掷地有声。
他退出射击队,跟得知张教练辞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潜意识里,沈清源认为自己就是一摊烂泥,被水冲走也就冲走了。可是张教练不同,那是曾经将他从泥泞里拔出来的人,不啻于海上灯塔,沙漠绿洲。一滴水被卷走,一粒沙被吹走,这都不算个事儿。可要是灯塔塌了,绿洲荒了,他会六神无主,像被抽了主心骨。沈清源一路跑过来,早累坏了。少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眼睛微微带着泪光,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张教练。
张教练心头一暖,感慨自己到底没有白对沈清源好。他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
“张教练,你不能放沈哥走!”江一天最猴急,第一个跑到张教练身边大喊。随后,陈宁一步上前,抱住沈清源的胳膊,“沈哥,你说了我们要一起决战的,现在食言算怎么回事?”
唐心忍不住盯了陈宁一眼,心里有些犯酸。年轻就是好,没顾忌没疑虑,可以大胆地抱住心上人的胳膊。而她虽然只比陈宁大了几岁而已,可到底是已经工作的人,心态上还真拼不过。
“是张教练要辞职,不是我。”沈清源说。
张教练点了点头,“本来不想和你们说的,一个人悄悄走掉算了。结果……哎!”
江一天、陈宁和陈海都傻了眼。陈海讷讷地问:“教练,你开玩笑的吧?你为什么要走?”
张教练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别问了,新教练很快就到位,没有我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陈海刚说完,眼眶就红了。张教练赶紧搂住他的肩膀,“你这孩子,多大了,还掉金豆……”
江一天捂住眼睛,哽咽着喊起来,“张教,我不逃训练了,你别走行不行?”
“都说了,这是上头决定的。你们懂事点!”张教练狠了狠心,拉起行李箱就要离开。
行李箱的拉杆,被人一把抓住。沈清源紧紧抓着拉杆,低声问:“是因为我吧?”
“不是,你别乱猜,我辞职是因为我个人原因。”张教练摇头。
江一天却放下双,肯定是因为你!因为你要走,所以张教练也觉得留下来没意思了。要不你别退,张教练不就不走了?”
唐心忍不住说:“你们都别乱猜了,事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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