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立即接口回道:“好好好!晓得的!”
话音刚落,又打发林予西去抓她的那只鸡来。
“老三,你去把我那只老母鸡抓了送去厨房,让你大嫂给炖了去,记得让她拍块姜放进去,不要放葱,油花也撇了去!
再蒸个一海碗的白米,你四弟这么晚回来,指不定还饿着呢!”
“嗳!”
林予西答应一声,立马朝着鸡笼的地方跑去。
这会子已过亥时了,林母又招呼温婆子和李长生进堂屋坐着,而后叫林予东去将堂屋左侧的屋子收拾出来。
堂屋左右两侧各一间屋子,是用来给出嫁的三个女儿回来时住的,里头东西不多,除了炕以外就一个橱柜。
橱柜里头放着被子,林予东得了吩咐,点点头铺床去了。
而林予北那边,已经进了四房。
因为产后不能见风,四房的窗户紧闭着,屋内萦绕着浓厚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两个孩子放在炕上,穿着红色的棉服,用深色包被包着,露出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来。
林言跟在林予北身后,紧紧的拉着林予北的衣摆,二人竟是不敢上前。
赵春花已经将脏了的被褥换下来了,她端着盆,转过身来想拿出去,就见林予北和林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她失笑,上前一步道:“怎么都傻站着不动?”
林言抿唇,松开手走了过去,从另一旁爬上了炕。
李玉姝还没有醒,但她眉宇之间的疲倦仍然是显露出来,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脸颊处呈现用力过度的红晕。
这一刻的李玉姝,就像是风中落叶般摇摇欲坠。
林言只看了一眼,眼眶就红了。
他蹲坐在一旁,鼻涕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都是他不好,害得娘早产,害得娘流那么多血,害得两个妹妹成了弟弟!
林予北见林言哭的这么伤心,眉头一皱,他大步走过去,直接拎起他放到了炕下,小声喝止道:“小声些,你娘睡觉呢!”
林言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嘴。
林予北又道:“你出去待着去,哭哭啼啼的,等会你娘醒了看到可怎么办!”
林予北还记得以前李玉姝对林言的态度,若是见到他哭,指不定会生气,刚生了孩子动气可不行!
林言却是想着若是娘醒了见到他这样,肯定会担心,娘已经很累了,他不能让娘担心!
两人思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目的还是一样的。
林言点点头,因为害怕鼻涕掉下来,还特地抿住呼吸,小腿跑的飞快。
这下屋里就剩李玉姝、林予北和两个孩子了。
林予北顺势坐在炕边,看着熟睡的李玉姝,目光柔情似水。
他抬手,将她黏在额头处的发丝拂开,而后埋首下去,轻轻地吻在她的脸颊之上,那温润的触感,让他整颗心都酥麻起来。
林予北垂眸,敛住眼底的温柔,在她耳旁低喃道:“阿姝,对不起!”
他还记得梦里。
两个孩子没了,娘也受不住刺激没了。
他又是断了腿回去的,阿姝的脾气变得越发不好儿越发冷淡。
每每夜深人静时,阿姝都会发脾气把他们赶出去。
而后门锁上,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抱着那两件给孩子做的红衣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天知道他回想起梦中这一幕的时候心有多难受。
可梦里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自己自知理亏,一见阿姝生气就下意识的想逃避,就知道的坐在轮椅上自怨自艾。
后面甚至觉得自己对阿姝而言,是负担是累赘,去了后山……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时候阿姝听到这消息,该有多煎熬、多难受啊!
他抿唇,心里的内疚与悔恨不断翻滚着,眼眶通红,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落在李玉姝的发丝上。
“阿姝,对不起!对不起!”
林予北低喃着。
“都是我不好!我该多体谅你些的,我不该……”
“砰——”一声惊雷炸响。
林予北身子一僵。
他不死心,又说道:“我不该……”
“砰——”又是一声惊雷。
随后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声,是林母:“好好的怎么打雷了!还把院里水缸劈了!”
林予北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这梦不能说?
上天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想法,又是一声惊雷炸响,随后响起了哗啦啦的雨声。
下雨了。
林予北的心随着雨水的落下渐渐冷静下来。
他抹掉泪痕,手紧紧的握住李玉姝的手,在心里默念道:“阿姝,你放心,我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发生的!”
那不过是一个梦,也只能是一个梦!
他和阿姝,应是生生世世白头偕老的。
他一脸深情的握着李玉姝的手,若不是两个孩子啼哭,怕是都忘记今日李玉姝生了孩子了。
“哇……啊……”
两个孩子虽是早产,却一点也不虚,哭起来声音刺耳的很。
李玉姝从睡着开始,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代的小别墅,以阿飘形态……
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葬礼,也亲眼目睹那群亲人恶心的面容。
他们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有说有笑的,在她的灵柩面前商讨拿到遗产后去做什么生意、去哪里旅游……
只可惜他们的愿望终究落空,律师拿出她的遗嘱,宣布全捐给贫困山区。
那些人脸上的笑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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