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走到萧邺的跟前,这声音更近了,传入他的耳朵之中,语气更加的清晰了。
这样的催眠苏青鸾已经试过了百次千次,早就驾轻就熟了。她只想要知道真相,即便是歌尽的一面之词也不足以让苏青鸾就此放弃阿九。
哪怕要定他的罪,也得把一切查清。
而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唯有这件事的最中间核心之人——萧邺!
非他不可!
一个人或许会说谎,或许会刻意掩饰一件事情。但是一个人的意识是绝对作不得假的,对于苏青鸾来说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从萧邺的口中说出所有事情的真相。
在她的催眠指令下达之后,萧邺的眼神开始浑浊了起来,微微蠕动嘴角之际,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一句话来。
苏青鸾不曾听清楚,便将头靠得更近了些,“你且再说一遍,是谁……”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在倒吸一口气的时候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去,却见萧邺手中的剑不知道何时恢复了神智,手中的剑此时已刺入她腹。
苏青鸾瞠大了双眸,看着这剑刃染红,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从未失手过,以至于托大了,对这萧邺没有竖起戒备之心,才会被他这般伤重。
她抬起头来,眸子正好如此近距离的看清楚了萧邺此人的容色。
却要说这萧邺与萧璟长得一模一样,苏青鸾此时看来却也不,充其量就是一张皮相似罢了。
苏青鸾是在萧邺的记忆描绘中得知了真正的城主萧璟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何等的伟岸与顶天立地,站在城楼上振臂一呼,千万应,就连兄长都甘心追随。
这样的人,岂是萧邺所能比得上的?
萧邺妄自当权谋之人,可眼中所容藏污纳垢,能够假冒别人一坐十年,这样的人这样的心胸如何坦荡磊落,如何与真正的萧璟相提并论。
难怪,李瑛娘在第一眼见到萧邺的时候,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夫君。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仅仅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如此想着,苏青鸾忽然笑了起来。
萧邺见她的笑与当年瑛娘死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如出一辙,他登时一怒,将那长剑抽回,一脚将苏青鸾踢开。
“你笑什么?”他怒问。
苏青鸾被踢倒在地,一只手捂着自己腹间的伤口,鲜血从捂住的指缝间流出,她道:“我笑你可悲啊,十年来谁曾真真正正唤过你一句邺公子,你还因此受制于黎橦十年。”
“你害怕被黎橦出卖,害怕被人知道你是假的,你因此疑心病重,因此双相难全,活得你不是你,他不是他。你之心病……病入膏肓,没救了。”
萧邺被惹怒了,将长剑再度直指苏青鸾跟前,“我道为何每次见你,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些旧事,全然是你搞的鬼,你以为……我会再被你这些话牵着鼻子走吗?”
面对萧邺的剑,苏青鸾撑着身子暂时坐起来,背靠着身后的灵台,她手指往上指,所去的方向是那牌位与箱子的方向。
“十年生死,即便是你当了城主又怎么样,她宁可牌位孤清,与被你悬颅的夫君遥遥相望,也不愿再留在你身边。你没有被谁牵着鼻子走,你被自己困住了。”
这话更像是一把剑刺在萧邺的心口,他就连手上拿着的力道都没有了。
他抬首看去时,的确如苏青鸾说的那样,李瑛娘灵位孤清了十年,也不曾真真正正以的妻子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从之前活着到死,她都只是萧璟的妻子,从不属于他。
“我是城主,我才是城主,他算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是。”萧邺状似疯癫了,就连手上的剑都一扔,朝着李瑛娘的灵牌上扔了过去,正好刺在那块木牌上,也撞得牌位倒了下去。
萧邺愤然朝着那口箱子奔过去,双手将桌案上的一切全部推倒在地,“你算什么东西,当年死在我手上,你就是输了……你输了的。”
他看着从箱子里滚出来的那颗头颅,正好黑漆漆的两个眼洞看着自己,萧邺忽然整个人僵住了,隐隐作痛的头又开始了。
他疯狂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在这周围不断的乱窜着,“我就是萧璟,谁都看不出来,知道真相的都该死,该死……”
萧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烛台边走去,倾倒在烛台边上的时候顺手将那拉住拿起,他恶狠狠的看向苏青鸾,“我从来不需要得到她,我还告诉你,我当初是故意离开的,目的就是让她回去嫁给萧璟,为我日后归来铺路,为定山铺路……”
萧邺说着的时候,萧邺已经将烛台一扔了,火势顿时在这凌云阁里窜烧了起来,他又看向暗道那边的方向,干脆将身侧原本添灯的油箱朝着暗道的入口一推,满地的油遇到这明火,腾地快速窜了起来。
萧邺一步步往凌云阁外退出去。
这场火,将烧掉一切知道真相的人,苏青鸾无力的靠着灵台而坐,她低头看着依旧还在流血的伤口,她看着这周围不断席卷过来的火势……
“呵呵,连唯一的通道,都被烧了。”苏青鸾无奈的苦笑了起来,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不甘心啊!
还没查清楚真相,如何能甘心?
可是,萧邺将整个凌云阁一把火烧了,身影却在一步步往外走去。
苏青鸾憋着一口气,带着最后的这一丝不甘心,她宁可赌这最后一把,冲着萧邺的背影大身喊道:“你看啊……”
“李瑛娘,她在火里盯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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