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被困在椒房殿,对殿外的事一.info御风死守在殿门,高墙环绕,连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真正穷极无路,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人反而冷静清明起来。南月安静地坐在榻上,开始思考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
从完颜旻的反应来看,是自己错怪他了。夜里拦车截道的人与完颜旻没有关系,那群人只是恰好在时点上和御风相撞,这才使她产生误会。
可是,那帮人,会是谁呢?
想要置她南月于死地,而又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到的人。应当是那帮人的幕后主使。
完颜旻已经排除嫌疑,当晚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行踪,难道是全福?!
可是不对,自己在全福一行人到达隘口之前就已经上车调转方向回宫了。他们当中应该没人看见她。何况他们只是受南傲天之命追回大哥,又怎么会把注意力放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当晚她送橙子尸体离宫,整座皇宫都是知道的。但她明明是将棺木送入了皇陵,障眼法已经使得十分周全了。即便是有些人有心,也未必就能轻易看出来。
那帮人的武功造诣是很高的,但人数很少,显然也是顾忌着身份,怕被暴露。如此看来,幕后的主使当是存在于周围的人,极可能还是熟人。
后宫?不会,各宫的人力虽然不大一样,但内廷侍卫军常用的招数大体还是一致的。而那几人的武功套路,从交手的情况来看,不似来自宫中。
宫外么?可是她在宫外何时结下过这么强势的仇人。
找自己寻仇也便罢了。可是万一,自己那晚所有的动作都落到了这个神秘仇人的手里。那岂不是,连橙练宫的事也要……
事情何时变得这般棘手。而且除了这件事之外,仿佛还有人想借橙妃之死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皇后以争宠妒忌为由,借探望之机往药中投毒,害死橙妃。这罪名真是选得天时地利人和,叫人哑口无言。而且还能把毒物送到橙练宫去,好缜密的心思。
橙子被软禁时,她是常常去橙练宫不错,可那一切还不是为了大哥。怎么看到了有些人眼里,竟平白生谣言。
“小姐。小姐吃点东西吧,你都想了半天了。我想法子叫御膳房送了些吃食过来。”传铃心疼地看着南月。
小姐已经半天纹丝不动了。
皇后虽然软禁宫中,但事情未定。御膳房也不敢怠慢,还是听命将吃食送来。
“我不吃。这道殿门外,宫里宫外,不知有多少人想寻了我的命去。再吃就成饱死鬼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到底什么人在污蔑小姐?”
“现在还不知道,我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皇陵的事。他们要开棺验尸,一旦开棺我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橙妃尸体躺在棺木里,而真正的尸体早已被带出城去。
这事要是捅出来,自己就不仅仅是妒妇的罪名了。
开棺验尸的事,绝对不能发生。
南月无暇顾及自己旁日最爱的吃食,眼睛四下乱瞟,才发现御风此时不在宫门外。
急忙站起身来仔细往门外瞅了瞅。
确实不在。
南月想了想,正色看了传铃一眼,看得传铃心惊。
但来不及分辨南月眼里的意味,已经被大力拉到内室去。
南月翻箱倒柜,终于找到自己素日常穿的一件衣服,往传铃身上比划了几下,下定了决定,忙道:“把你身上衣服脱下来,换成这件。快!”
“小姐你要……”
传铃怕自己叫出声来,下意识捂了嘴巴。
“你就躺在被子里装病,只要在我回来前不被御风发现皇后娘娘是你假扮的,怎样都行。”
说着动手利索地解开传铃外衫,给自己套上。
“可是小姐,万一被发现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要在御风回来之前出宫去。明日一早他们就要验尸。”
南月边说边急急忙忙系上一条面纱,携了短剑,轻巧地从后窗跃出。
“小姐……”传铃站在地板上急急地叫,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南月的外衫,不知如何是好。
御风那么精明的人物,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传铃紧闭着房门在内室里兜兜转转,坐立不安。
好在御风没有那么快就回来。
御统领今日,有许多事。
盛轩宫。
完颜旻黑眸黑发一袭黑衣立于窗前,眼睛里流转过层层云霭,细密睫毛下掩敛着波澜不惊的静默,而静默里悄然酝酿和翻滚着浓浓深邃,无边无垠,直通向帝王莫与人言的内心。在那里,存有一个人真正真实的一方天地。
拇指扣搭在墨玉脂环上,颀长身姿已经于窗前驻立许久。完美而沉默得如同一幅绢画。
背后终于来了人。
御风气息有些微弱的律动,这趟差事办得紧急。
“那群人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窗前人不转身,沉稳地问。
声音如流瓷墨玉,同时拥有和瓷玉一样的冷清。
“昨晚是属下疏忽。那群人是南府的人,由管家带出来。属下原以为他们是南傲天派出去追回南家公子的人。万万没想到那群人中后来有一小波折返,是去对付皇后娘娘。”
“你是说,南府的人要置皇后于死地,而且那群人是由南傲天派出。”完颜旻声音隐隐拔高了一度,蓦然转过身来,眼里闪过寒风一样的冷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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