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达到薛老三这种境界,不但精元坚固,气血浑沉,对自身身体的认知,掌握也远远超过常人。
他能搬运气血,会开合毛孔,可自闭经脉,更有甚者,本领到他这个地步,窗外泰山崩塌,床前黄河倒灌,亦能不见不闻,自沉六识。
像王彪方才那种的音波攻击,于薛向而言,要想应对,弹指一挥般的容易。
他只须紧闭耳膜,沉凝气血便成,耳识一闭,即使音波从另外六窍进体,在他沉凝气血后,那音波之于薛向的气血,经脉,便如蚍蜉摇撼大树,是一动也难动,更不提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说起来,薛向还挺感谢这么个立柜的,自打前年来萧山后,就今晚,他真正得了清静和自在。
而要不是有这么个立柜,薛老三只怕刚踏进来,就得闹翻天,尔后,脱得牢笼。
当然,以薛老三的手段,出牢笼的手段,自然不会往犯王法和忌讳上靠,话又说回来,他薛老三如果真存了犯忌讳的心思,压根儿就不会随张立君来此。
想必在萧山那会儿,就一准儿得大打出手,闹他个天翻地覆。
薛向就是顾忌自身身份,维护组织尊严,才跟了张立君来此。
原先,他打算来纪委走个过场,到地儿了,立时就想办法得脱。毕竟他今番惹下的麻烦不算小,对方设下的计谋虽粗糙且儿戏,可杀伤力惊人,而且薛老三也没想通全盘,他必须赶紧出去,把应对之法递出去。
更何况,薛向知道自个儿若在纪委待上一两天,薛安远那边一准儿得信儿。他们得信儿了,在不知根底、想不到有黑手在幕后操控的情况下,若是贸然而为。没准儿帮了倒忙,让对方抓住把柄。趁势一击,反而不美。
因此,薛向今晚是非出去不可。
原本,跨进这间房子的第一时间,薛向就打算脱身而出,可谁成想一个刀疤脸抢先就喊出了让他尝尝禁闭的滋味儿。
禁闭,禁闭。岂不是又隔绝,又安静?
反正脱身之后,还得找安静的地儿,想通前因后果。还不如,借这纪委的禁闭室一用,再者说,他还真想见识见识张立君等人的手段!
就这么着,孙胖子、王彪等人一咋呼。薛向就老老实实钻进了立柜,真如胆小怕事的乖孩子一般。
入得立柜后,薛向便盘膝坐了,开始思考整件事儿的前因后果,以及破局之法。
很明显。整件事儿,压根儿就是一个局!至于这局是谁设的,薛向心中也大略有数,必然逃不出俞定中、丁龙,乃至吴公子这三者!
当然,现下恼恨这三个家伙没用,有用的是弄清原委,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薛向沉下心来,细细勾连,慢慢回溯,问题的发端,这帮家伙选的很巧,也很准,一家伙就瞄准了自己的要害,击中了楚朝晖。
秘书之于领导的人身依附关系就不说了,除此以外,秘书也是掌握领导最多阴私、秘密的人,一般官场争斗,瞄准了对方的秘书,基本就是存了结死仇的念头,打算不死不休!
而且,抓住了对方的秘书,也基本就抓住了对方的要害。譬如眼下,俞定中抓住恶劣楚朝晖,便能借楚朝晖的口,来指正薛向。
不管俞定中曾经说的那句“楚朝晖戴罪立功时,检举的!”,是真是假,但在此信息的基础上,当场,在薛向办公室搜出万元赃款,便显得铁证如山,不容置喙。
更难得的是,由楚朝晖检举,到在薛向办公室搜出了赃款,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在司法和理法上,就站得住脚得多。
反之,若是换个人,换他俞定中的现任秘书小唐,检举薛向办公室藏有赃款,只怕众人第一反应便是栽赃陷害!
是以,先抓楚朝晖,再攻薛向,绝对是妙不可言之策!
细说来,这点曲折,薛向很快就想通了。目前,他不能确定楚朝晖是招了,迫不得已,指控了自己,还是俞定中“假传圣旨”。
在薛向看来,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前者。因为只要楚朝晖脑子没坏,就知道招供的后果,或者说指认他薛向的后果。
先不谈楚朝晖受贿,是真受贿,还是如同他薛某人一般,被栽赃后,拿个正着。即便是他楚朝晖真受了贿,只要薛向无恙,即便是以后不再用他,也会全他一个体面,到底宾主也是宾主一场。薛向相信楚朝晖定能想通此点。
更何况,楚朝晖即便是受了俞定中的威逼利诱,介或是真存了待罪立功的心思,他也该知道即便是攀扯下薛向后,自己无罪而出,薛向背后的势力也饶不过他。毕竟楚朝晖纵是还不知道薛向出自哪家高门,那日韩东临、小孙央求薛向给他们调动工作,薛向随口便报出了吴中、南疆任二人选,当时,楚朝晖是在场的!
只要不是脑子缺弦,就该知道薛向口出豪言,背后有多大的能量。
是以,不管是从哪方面讲,楚朝晖检举他薛某人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零,唯一的可能,便是吃不过拷打,屈打成招。
总之,这一切都是疑点,一时间,薛向资源有限,也不可能猜个通透。更何况,此时,研究楚朝晖的情况,绝非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反击、脱罪!
当然,最好是反击与脱罪并举!
思路已定,薛向自然开始思忖起具体的办法。可办法到底何来,却不是眨眼就能思忖清楚的,毕竟他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人脏俱获的。
要想翻案,何其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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